刚到布拉格我没顾上取钱,手上只有33克朗。我拿出30克朗给我爸买了打火机(他的打火机过安检被收了), 吃饭刷卡,买票刷卡。剩下的3克朗买不起满街叫卖的烟囱卷(不能刷卡),也买不了露天市场的工艺品(只收现金),给街头艺人打赏都拿不出手,上厕所也不够。一下午我们过得紧紧巴巴,后来赶紧找了银联的ATM取到现金。这打火机充分体现了我们的父女情深……
下飞机后的第一顿饭,吃得筋疲力尽。我立志要带爸妈吃老城广场最有特色的一家,然后跟着导航绕着某广场转了一圈又一圈,问了N个摊贩路人,才找到饭店。随后爸妈见识了我路盲的本领,带路好几次领错方向……几天后,但凡有找路事宜,我都让爸妈原地等着,我走一段看看导航方向对不对再带着他们一起走。
布拉格有几家店专卖绣花衣服围裙。店门口坐个小伙子摆弄缝纫机,招揽路过的客人免费为他们绣名字。我去年拿到了绣着自己姓氏的绣样,今年妈妈路过,小伙子也送给她绣了一个。我们去查理大桥路上,遇到另一家绣花店,店里的小伙给我爸也绣了一个。我们家人手一份来自布拉格的礼物,可惜带回国后忘拍全家福了……
我们不喜欢维也纳的格拉本大街,游客太多,旅行团更多,付账要排长队。后来我们去了玛利亚希尔夫大街,非常喜欢。逛着逛着,发现一家T.K.Maxx。这家欧洲折扣商场的美国连锁店换了个字母叫T.J.Maxx,我在纽约经常光顾。爸妈在美国时也常去。妈妈一进门就说这家商场我记得,熟门熟路开始在货架上挑东西。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这维也纳逛街时查到附近一家饭店很受欢迎,去吃午饭。路上超过了一对老夫妻,目测他们至少80岁以上,头发银白,身形佝偻,步伐缓慢。到了店里已经满座,两位大叔很友好地让我们拼桌。炸猪排外焦里嫩,香酥诱人,比我脸还大。伙计各桌招呼,和客人们熟的不得了。我们正吃着,发现那对老夫妻也走到了这家店,点了猪排,他们说话时要对着对方耳朵大喊。我们愈发坚信这是本地父老乡亲常来的馆子,货真价实,物美价廉。这对老夫妻就是活广告。
在布达佩斯下了大巴,旅客们一窝蜂跑到车站售票处去买票。每个国家的游客在黄色售票机前都宣告失败。大家七嘴八舌商量办法,一个日本妹子跑过来说发现旁边有地铁站,那里的售票机应该好用。于是又一窝蜂跑到地铁站,果然看到有各国语言系统的紫色售票机,大家松了口气,排队买好自己的票,互道再见,各奔东西。
我们在布达佩斯的住处离多瑙河很近,找最近的码头去买船票。当天晚上的船没有中文语音导览,卖票的妹子给我们打了折,三人船票只要人民币190元。开船时间是晚上八点,我们七点多一点就到码头排队,风雨交加,大家大声抱怨,推着婴儿车的父亲一边敲栏杆一边唱歌表示不满。七点十五放人上船,七点半船离开码头。我怀疑上错了船,但是检票员表示我们没坐错。风停雨小时我们就在二层甲板看夜景,风雨大了我们撤回一层船舱隔着玻璃看。 船上只有二三十人,大家兴致勃勃,婴儿车里的小baby也很高兴。无论风雨阴晴,多瑙河的夜晚都一样美丽。
在布达佩斯总能听到警车声,让我们对这个城市的治安有些担心。带我们到公寓的妹子很认真地示范锁门,“one, two, three, four.”一定要锁四下才行。我们进屋后发现锁四下伸出来挡住门的是钢板,对公寓的安全才算放心。于是每次锁门我们全家都虔诚地祈祷:one two three four。
故地重游有种奇妙的感觉。我记不住景点的游览顺序,却记得超市货架的位置,精准地找到一年前买过的巧克力葡萄干花果茶。我还记得拍照的位置角度,在什么时间什么位置摆什么造型能拍到最美照片。我记得在英雄广场和瓦伊达夫尼亚城堡之间有个小湖,在湖对岸能拍出城堡优美的倒影。我带爸妈过去,却发现湖水基本抽干,正在清除淤泥。只剩一个小水洼,倒影中还能看到蓝天白云和城堡的点滴。
回程遇到很多同胞,在机场一个姑娘热心帮我办理自助登机手续,上飞机发现我们的座位在一起。一路聊起来,得知她和五位大学同学一起出来旅游,尽管毕业后各奔东西,当年的少女如今的妈妈还是聚在了一起,结伴同游。十八年后,情谊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