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一张画，你就是导演 | 艾馆长的速问不速答· 孙海青篇 / 开普饭

艾馆长的速问不速答

前一阵儿，有人将11位知名导演的画的分镜头手稿放到了网上。在这些公布出来的导演名单中，国内的不乏张艺谋、冯小刚、陈凯歌、姜文、徐克等大家耳熟能详的大导演（姜文先生以其分镜独特画风而笑傲江湖），也有希区柯克，宫崎骏等国际级电影大师。此举引发了一场热议，大家纷纷表示他们不去做画家、漫画家，反而做起了导演，真是屈了才。

真的是这样吗？在戏剧绘画领域颇有建树的画家——孙海青老师曾说过：“你画一张画，你就是导演，这画面里的剧情由你来安排……”本期艾馆长的速问不速答，我们就邀请孙老师来一起聊聊，关于戏剧与绘画之间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视频，继续聊

说戏，戏说

导演们用画说戏，画家们说画中有戏，“说戏”究竟是何意，又从何而来呢？

“说戏”这个词出自戏曲术语，今义也适用于导演与演员之间的交流。旧时戏曲艺人间教戏、学戏，大都以口传心授的方式进行。除昆剧（曲）外，各剧种均鲜有工尺谱、身段谱可供参考学戏。“说戏”一般都由师父口述"总讲"，解说剧情，带念领唱，并亲身作动作示范，这绝对是件容不得丝毫马虎的事儿。倘若把“说戏”二字调换位置成“戏说”，变成了开玩笑，失去了执着与认真之后，这词语的意思也就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山西被称作“戏剧之乡” ，这里有令世界为之倾慕的古老戏剧文化。孙海青老师就成长于晋中这片戏剧文化发展的沃土上。此次前往太原登门拜访，是我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机缘。我对孙老师的了解，最初就来自于他笔下多姿多彩的戏剧人物，他们或扬刀舞剑、或神姿传情，怎一个精彩了得！

初见孙海清老师本人，与我先前作品集中所见到的形象还是有所区别。这种区别不是所谓的“落差”，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现在的他像是功居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位的秦叔宝，沉稳且亲切，而作品集中的他倒更像是那个马踏黄河两岸的秦琼，阳刚而帅气。

这张有趣的照片摄于1984年

孙老师的家布置得很有意思，画室墙上挂着两套连环画长卷，上面画的是传统的戏剧故事，几处墙角随性堆叠着一些砖石，走近一看，上面都是刻有民俗艺术、戏剧人物的砖雕，余光一扫，旁边镜框中还存纳着的几方大红色的绣片，上面用五色线绣着吉祥的图样。孙老师看出了我的好奇，说到“这些都是过去民用的一些东西，有一些小样式，很有人情味，而且是一个年代的记忆，现在做出来也不是那个味儿了。”我由此得知，今天一定要多问一问孙老师有关民俗、戏剧方面的问题了，我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一丝无奈，每个老物件都有着引你寻访岁月的故事，只是现在的我们更愿意选择忽视它的存在吧。

出于采访拍摄的需要，我们不得不麻烦孙老师找一张大作品作为背景。虽然早已知道他在花鸟，人物，山水等都有所成就，但是当他不急不缓地打开那一大卷，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珍藏作品时，我们这拍摄一行人依然为之动容，我不禁问到：“作为一名执着于戏剧人物的画家，您为什么会去画山水？”“我画戏剧源于体验，是将戏剧所触发的灵感表达出来。2003年我们画院应山西地方的邀请去体验生活，搞写生创作。等到了临川县以后，我发现画人物什么都体现不出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坚持画山水。毕竟山西除了有“云冈石窟”、“平遥古城”这样伟大的人文景观，这里的自然景观同样值得我们去表现。《人说山西好风光》这首歌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里面有句歌词，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吕梁。”

人到中年，放下已有成绩，探索陌生领域，到底需要怎样的勇气与坚持？如何做到才能不负韶华不负卿呢？对于生活、工作经历已是如此丰富的孙海青老师来说，问题的终极答案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这门艺术他喜欢，他就会一直坚持下去。都说人生如戏，如今的他年过60，告诉我们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多耗些精力，把所有接触到的好东西吸收、提炼，创作出一批真正满意的作品。

我对戏剧艺术了解尚浅，虽不能如行家一样看懂每一处起承转合，但这无碍于我热爱它。无论是古老的舞台戏曲，还是现代的影视作品，它们展现的都是人们对眼前生活、对过去历史那份有声的纪念与热爱。与之相对的，是画家们所描绘出的画中世界，那是他们在体验过自己的时代后，对那个时代无声的记录与表达。戏台上，三分钟又三分钟的喝彩热闹着，戏台下，那十年孤独的坚守延续着。纵然看戏者“难得糊涂”，而说戏人却从来马虎不得，因为一旦被看戏的行家发现了破绽，付出的代价很可能就是戏班子中这几十号人的一辈子。所以，电影《霸王别姬》里才会有那样的场景——戏班的师父们在说戏，他们一板一眼地向徒弟们示范每一折、每一出戏的唱、念、作、打，手中紧握着戒尺，神情与当年的祖师爷一样严厉……

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徒弟愿学“小豆子”，为了不确定的未来，为了成为“程蝶衣”而忍受这样那样的苦……

孙海青作品欣赏

☞今年8月——11月期间，“吾境——三晋名家六人展全国巡回展”将在三品美术馆北京馆—深圳馆—贵阳馆陆续拉开帷幕，孙海青老师将携哪些精彩作品参展？希望各位届时莅临，到现场一探究“境”。

戏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