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潦草三月
三月，过了；四月，来了。四月相对于三月，沉稳些。一些可怕的念头就不会冒出来了。
二月的【每日一记】之后。我没有更新过公众号。日历也不撕了。
日子还是平常的日子，在忙乱中添了份空虚。更不更新公众号，日子照过，只是潦草了。
春天美好勃发，而我都会如期在这样的季节里生出一种很糟糕的情绪来——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人飘飘忽忽的，很虚。
春天是个危险的季节，需要用很大的勇气去面对。
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不做人了。只做一块石头。不去想“意义”这件充满神经质的事。
三月，发生了很多的事。
女儿高考迫近，状态却越来越坏，一次比一次考得低。一次她用小卖部的座机打电话给我，哭着说考砸了。我想着在人群拥挤的小卖部，她痛哭失声，万般无助的样子，就很心疼，但我的声音却稳定到连我自己都吃惊。当下请了假，直奔学校接了她。女儿坐上车，我对她说：以后出门在外，无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记得像今天这样第一时间告诉爸妈。爸妈总会第一时间出现的。
后来才知道：女儿只是告诉我她考砸了，而并不想回家来。
三月，还折腾了一个高考模拟填志愿。女儿是江苏高考改革又一批的第一批。没有经验可以借鉴，纯一个瞎填。到了填志愿这份上，焦虑就席卷而来。是对未来迷茫的焦虑。这份焦虑可能是被放大的，也可能是切合当下实际的。
“内卷”是个可怕的词，更是现实。
我不由得怀念起我的小时候来。那时的社会没那么现代与先进，也没那么多的焦虑。每个人都可以脚踩着大地生活，气候正常，河里的水可以直接饮用，房子不会高到折断脖子，房价不会把人压进尘埃里没了梦想。如果“现代、先进”带来是生活成本的提高，压力的骤增。那有人会强烈地想回到过去吗？
当然再也回不去了。
我总觉得我的痛苦来源于自己不够强大，太过纠结。而我的胖妈正好相反，她总是强大到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身上根本不存在“纠结”这样的东西，干脆直接到充满破坏力。
我从不跟她讲我的痛苦与烦恼。讲了，她必是充满着战斗力地想着对策和解决方法，可以不休不眠。反倒是我还要拿出很多的精力去安抚她，告诉她——没什么。她这才安下心了。
最近胖妈一直有点“作”，搅得大家都很不太平，我更是精力吃紧，胸口疼痛。胖妈年轻时独挡一面，太过能干，老了，空了下来，还在找她的价值感。忙前奔后的帮着儿子，儿媳干这忙那。而她的帮忙有时就是帮倒忙。她自尊心又极强，吃不住一句重话。为了一句话，一个过于响的关门声，她能反反复复的折腾来折腾去，还上纲上线。
她只要一不开心，自以为受了气，就一个个电话给我，我就哄她。为了一件屁大的小事，我硬是要哄上半个多月，反反复复的。最近她居然要挟说要离家出走。真心累。
我不想再哄她了。
那天，打电话给她，要好好地跟她谈谈。我让她坐在沙发里，狠一顿地批评教育，如果爱儿子，女儿就别没事找事的“作”。她胖肥的身体陷在沙发里，几次气得想挣扎着站起来，走人。但她做不到。胖妈最听不得批评。只要说她半句不好，她就能就地爆炸。
最后，她说：我好了，不作了。
我笑了。包了一把鲜花给她。她说她的房间重新装修过了，她要很多很多的花来装扮。
胖妈可爱是可爱，有时作起来，真让人受不了。好在，她是带拐弯的。
三月，预约给老爸扫了墓。那天车很堵。我在车里问爱人：”我爸走了几年了？“他说：”五年。“我是一个没爸的孩子五年了。跟往前一样，我在墓前跟老爸说了很多话，告诉他近一年来发生的很多重要的事，让他在那边安心。我的悲伤与内疚在减少，时间安抚了我。
回去的路上，我望向窗外。多美好的一个季节啊，桃红柳绿一片片黄金的油菜花。我想起了汪峰的《春天里》，想起了那句“埋葬在春天里”。歌者撕声力竭的唱出这句时，充满了生命力。
还是活着吧，虽然在这个美好勃发的三月冒出过”向往死亡“的念头。
生活属于强者，也属于弱者。
系列回顾：
Flies
生活中
需要一些坚持
生活
就是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