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散文］NO.5张海彦作品《摘葡萄》
摘葡萄
山沟旮旯，田埂果园，熙熙攘攘，风情万千。
绿莹甜软，红紫妖娆，风叶摇动，晴光湛蓝。
葡萄是众所熟知的水果，于我而言，兴趣是不冷不热的。原本我对葡萄的态度是很好的，大约十来岁，我记得在老家牛圈旁有一颗葡萄树，是父亲栽的，他说多给娃儿们种些果树，等到每年山外面卖果子时，我们山沟里也有果子吃，房前屋后满是各样的果树，葡萄树就那一株。我记的那株葡萄树头一年开花结果，我用了一个暑假天天去守着，每次牛羊出入那里，我都会握着长鞭，扬的老高，就怕牲口馋嘴，结果那一年的葡萄，我还是落空了，牛羊半夜翻圈，不仅把葡萄树啃了，庄稼也糟蹋了一片，第二天我在葡萄树边儿愣了一天，每经过，必凝盯着那片被牛蹄羊嘴蹂躏和践踏过的葡萄架，像是一片清凉干净而又充满爱意的心境被一场噩梦噼里啪啦的扫过，完全没有什么好的盼头了，只剩下气愤或悲哀。在那个暑假接下来的日子，家里的牛羊多多少少都会被我找个借口揍一顿——小孩子撒气。
后来课业越来越繁重，离家也越来越远，最多也是一周回一次家，暑假也短了些，也很少放牛了，要离家去县城读书的那一个暑假，不经意经过牛圈，看到了一串串翠莹欲滴的青葡萄，我立刻不加思索就揪了一颗塞嘴里，酸的直流口水，但还是接连吃了好几颗，那天晚饭，基本不知饭是啥味，牙齿依旧酸软。那个暑假期末，我吃到了牛圈旁的熟葡萄，明透清甜，香气淡而细软，美极了。
渐渐的，离家已经十好几个年头了，父亲已在岁月的褶皱里安眠，我会适时接母亲到城里来住，她总觉不习惯，其实我同她一样，很多时候，也很想回老家搭个棚住下算了，可人性总有懦弱的一面，尤其是在现实的强悍之下，更易为之华丽的诱惑而从容放下心中的喜乐与梦寐。
说起葡萄，每年总是在初上市时买一小串给家人尝尝鲜，结果不是酒味太重，就是偏带着些酸涩，有些扫兴，便不再问津，临近罢园时，多少有一点遗憾。想起，若是老家那牛圈旁的葡萄，想必不该是这个味儿吧。现实就是想想的梦魇，它离你更近，更贴切。
周六，爱人说：“去摘葡萄呀，买三送一，发朋友圈，再送二斤”。我瞥了她眼：“你想商家的便宜，他想你的广告，没意思”。终究耐不住老婆孩子一起缠——去了。经过导航的一番戏弄，我找到了葡萄采摘基地，离城区约30多公里，对于本就是鄂西北一山城的郧阳来说，这绝对是真正的农村。天气有些燥热，不过空气很鲜净，去采摘的游客不少，多是家庭群体出动的，熙熙攘攘，女人和孩子的声音较为繁多，惊叫与欢笑，感叹与抱怨掺杂的果园里，甚是欢腾。我们进了果棚，爱人和孩子先去用她们的镜头去表达感叹了，我佝着腰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去找一串“好葡萄”。“小伙子，给你剪一串尝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连忙接过老农递来的葡萄，同时回以感谢的微笑。“尝尝吧，可甜了”，说话时，我仍没吱声，只是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上身洗的泛白的旧褂子，钢青色裤腿破了好几处，赤脚一双打过补丁的解放鞋，脸上褶皱很深，汗水斜着一汪一汪的，整个眼圈有些内陷，神态却充满慈爱，眉毛浓厚，有几根白的格外长，鼻尖坚挺，弯着腰，手上青筋凸出，老茧生硬。“这是你的园子？”“不是呀，我们土地都流转给承包老板了，我是在这帮忙看园子，除除草，剪剪葡萄，干活的”“一天给你开多少？”“60”……很快，我和老人就自然地聊了起来，说笑中，得知老人是单亲父亲，供了3个孩子读完大学，若不是国家现行的扶贫政策，他还在两间旧土坯房中住着，然而当我问及老人孩子都大了，为何不歇一歇时，老人却说：“国家政策是好的，但人呀，心也要是好的才行，趁着还能干，攒点钱，将来娃儿们成家立业，少给社会添点儿麻烦，伸手要，好吃懒做没啥好，还是要自己奋斗，靠自己！你看这葡萄，一样的地，是酸是甜，还不都是它自己长成地”
离开园子，太阳已落山了。那园葡萄确实有老家牛圈旁那株葡萄的味道，清香甜软，吃起来，很真诚，很实在，有记忆中葡萄原本的味道。只是老人家的话，让我回味到天黑甚至午夜，久久无法入睡。
清雅的小米花
镶嵌在水灵的嫩茎上
一粒一粒
这新生的触角
轻轻地抚动叶隙间的晨光
初夏的微风惊动你的娇羞
在清凉的深夜
敞开孕育的花蕾，结下万颗碧玉
记忆，从青涩
忽转七月
酷暑下，叶脉粗黄
生命的脐带变得无比柔韧
垂挂着完满而令人艳羡的生命
老农熟练地为这一场生的丰硕接生
而我，在田埂上
望着，这片厚实的土地
感叹风情与丰收
审稿: 王海琴 张海彦
作者简介
张海彦，男，汉族，中共党员，1987年10月生于湖北省郧县（现改为郧阳区）南化塘镇玉皇山村一个农民家庭。2010年6月毕业于郧阳师范（现更名为汉江师范学院）中文系。现工作于湖北沧浪山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兴趣广泛，素日好读书自娱，性情温厚，喜广结良友，执爱于诗文写画，创有诗歌、散文、小说若干收于家中。
附博客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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