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以为是真理的古琴知识,竟然是错误的?
古琴业内长时间来存在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即注释古琴曲时不是主要从乐曲本体出发,而是借以文字史料来解说。如《平沙落雁》:“秋高气爽,风静沙平,借鸿鹄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水天一色、苍穹浩渺、烟波微漾、风物舒旷。”甚至还有图解式的,如“一行大雁云程万里由远渐至。或低翔掠水,或昂飞云霄,或高鸣唱和,追逐嬉戏。夜幕降临群雁渐息,钩月繁星,天籁怡然,好一幅山水云天画卷”。很明显这是人为添加,乐曲本体并无如同看图识字般的注释。《捣衣》常见是以古诗“捣衣捣衣复捣衣,捣到更深月落时……”“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作解说,表现了思念,忧伤的情感。而乐曲本身却是十分流畅,明快,一无思念哀叹之情。其原因也许是乐曲在长期的传衍中将原曲思念哀叹的形象演变了,也可能还有一首尚未流传的《捣衣》,才是这般情绪。然而多少年来解说词照样“思念,哀叹”,弹奏者不管你解说得怎么的“思念、哀叹”,在台上照样“流畅、欢快”着。这种文字注释与乐曲本体并无很直接关联的解说,使文字与乐曲成了两张皮。琴学家许健老师说道:“琴曲的演奏,可以不必借助于语言的解说,而是塑造出音乐形象来表达人的思想感情。”实际上解说者如此这般的解说,并未产生解说作用,只是成了一道枯燥无趣的程序而已。从另一角度看,是否也正说明了某些乐曲或演奏本身忽缺了应有的音乐形象和感染力,只能靠说辞来填补了。以误传误也是古琴业内常见现象。将传说中的“伏羲神农制琴制弦”几乎成了讲座中的专业内容。天圆地方,琴面是天,底板是地……已成了介绍古琴的常用语。最突出的是琴曲的年代与内容的混乱,很多琴友未作任何思考。如《醉渔唱晚》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古曲,但凡解说都说“刊于1549年《西麓堂琴统》,由陆龟蒙皮日休作曲,已有五百年的悠久历史。”事实是《西麓堂琴统》谱中的是一首与当今流行的《醉渔唱晚》,在调高、旋律、长短各异的另一首琴曲。当今流传的《醉渔唱晚》是在1549年后的三百多年(1876年《天闻阁琴谱》)才出现的,且曲名为《醉渔晚唱》。这种以误传误,从1962年出版《古琴曲集》到今天,长达50多年依然如此。至于一分钟的《仙翁操》《凤求凰》《秋风词》《湘妃怨》等小曲,本是一首乐曲性的练习曲,却又被辅以司马相如卓文君的故事、妃子对舜的思念、女子思秋的主题加以推广。有的在臆造的故事主人家乡,为这一分钟的练习曲赋予“纯洁的爱情”的“新衣”……这种以误传误,恰恰呈现在强调“文化”“修身养性”“内涵”“道德操守”的古琴范围,令人嘘叹!估计在琴学学术范围内类似以误传误的现象,还存有不少。它警示我们今后应加强学习、仔细研读。正如琴家常说的“更有一般难说,其人须是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