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看看文人画家笔下的插了梅花便过年

古代文人爱梅花,更视插梅为一件清雅之事。诗人有云:

“偶得数枝梅,插向陶瓶里。置之曲密房,注以清冷水。”——仇远《插梅》

“胆样银瓶玉样梅,北枝折得未全开。为怜落寞空山里,唤入诗人几案来。” ——杨万里《赋瓶里梅花》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李清照《青平乐·年年雪里》

阮元(1764~1849)

插梅也是有讲究的,枝条不宜太多、太繁,最多三两枝,一枝最好,就像阮元所画的这枝梅,枝少花疏,干屈如铁。如此,方能更好地彰显梅花那份孤峭、冷艳、遒劲、香寒的特性。

吴昌硕(1844~1927)

他的这幅画中,瓶里插白梅两枝,一浓一淡,一短一长,短枝露出瓶口,长枝旁逸而出,微微下垂,互相映衬照应,相得益彰。

梅花高洁傲骨,清气袭人,实乃雅室清供之上品。所以也叫“梅花清供”或“岁朝清供”。这也成为了历代画家比较喜欢传统题材之一。

它既是本人情趣的表达,又带有吉祥寓意。在迎春时馈贈、悬挂,以表达经历严酷之后,期盼春暖花开,人生就此生机勃勃的美好心愿。

溥儒(1896~1963)

溥儒在精致的梅瓶里,插上了松竹梅这岁寒三友,置于案头,赏其清逸俊秀,春意盎然之风致,以此来辞旧迎新。这便是岁朝清供。

王雪涛(1903~1982)

在瓶中供上一枝梅花,冷香馥郁,梅枝清冽。

此外,插梅花的瓶,最好是长颈口瓶,或者是大腹陶罐。

明代高濂《遵生八笺》中说:

“冬时插梅必须龙泉大瓶、象窑敞瓶、厚铜汉壶,高三四尺以上,投以硫黄五六钱,砍大枝梅花插供,方快人意。”

孔小瑜(1899~1894)

王震(1908~1993)

就像王震笔下的大黑陶罐,口小腹大,显得厚重陈实,且有一种时间的沧桑感。

大陶罐插供大枝梅花,瓶梅俱佳,色香俱佳。香气在一屋释放,内心的快乐也尽情释放,沉浸在大喜悦里。

所以,小瓶有小瓶的雅致,大瓶有大瓶的厚重,各具特色,都好。

金梦石(1869~1952)

钱瘦铁(1897~1967)

岁暮市声远,插了梅花便过年。关于“插梅过年”的说法,由来已久。

郑板桥在《寒梅图》题的诗说“寒家岁末无多事,插枝梅花便过年”。

后来,再看到汪曾祺散文里提到曾见一幅旧画:“一间茅屋,一个老者手捧一个瓦罐,内插梅花一枝,正要放到案上,题诗曰:“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

黄永玉(1924年生)

马硕山(1963年生)

王震(1908~1993)

唐云(1910~1993)

陈康侯(1866~1937)

潘天寿(1897~1971)

“山家除夕无多事,插了梅花便过年”虽是清雅,但有时也是画家其时生活艰苦之写照。

这幅画作于1941年,时值战乱,潘天寿随校内迁,颠沛流离数年,暂得偏安重庆,任教国立艺专。

画中篆法写梅,仿古瓷瓶仅半,斜侧入画,瓶内白梅三两枝,自右往左横伸而出,屈曲崛强,复以浓苔点干,圈梅勾蕊,辅以长题,下承曲枝,直似蛟虬凌空腾升之势,与后期布局有异,处处流露乃师缶翁之影响。

插了梅花便过年,一分古意,一份传统,文人心境淡然而洒脱。

有一种岁月前行的义无反顾,开心也好,失落也罢,清供一枝梅,作清香四溢的珍重道别。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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