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活着,说好真话
近来懒得动笔。因为疫情在世界蔓延开来,怎么说话,说什么话,很难把握。说好了,人云亦云,拾人牙慧;说不好,要么沦为隔岸观火的冷血,要么掉入“方方的漩涡”。又因为,自我国疫情渐次转好,形势可控,有许多人讨论起“疫情过后的最大愿望是什么”的话题,我说,努力活着,说好真话。因了这些,我又重回老路,不再搁笔。
除了这些,还有朋友近来老说“孩子大了,不好管了。我说一句,他能顶我好多句”。我“嗯”过之后,对他说,要么怎会有“娃大不如娃小”的老话?谁让我们是大人,他们是孩子呢?话折回来说,我们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答案,孩子说的就一定是歪理连篇?一顿早餐的吃法,都有年龄之分,何况人生?退一万步说,把别人的脑袋搬下来,安到自己的脖颈,怕是我们不累,也得送他人悲哀。大人,孩子,世界各不相同……
言罢,朋友面红称“是”。相谈间,我们已上山。
所爬的山,因了疫情,令人神往。因了朋友的“导语”——“想坐将军椅,想看千年杜鹃,想观刃峰壁立,”——“爬吧”显得不再是话,而是不用苦口婆心,便可迈腿伸脚的“例行”了。
山潜秦岭中,突起蓝天下。抵达山脚,衣服尽显单薄。峰顶雾气连天,四野冷气钻裤。路边的小吃摊,刚刚摆起。时间已近正午,天色还在早晨。
人心里,都还在琢磨着下一会儿雨星子的事。这想法,如暑中阴天的水下之鱼,刚刚出水冒泡,便有几滴“通心”的雨星子淅淅沥沥。直下得行者牙齿“咯咯”打仗,仿佛山涧叫卖的货郎。
山涧的溪水是稚嫩童子,在他天真无邪的天地里,蓝天白云,春树百花,游人浮萍,山中四时,一一可望。山风吹过,一时让倒影者模糊了欧柳,联想起陶范,对号了仙樵。
通往山顶的石阶“板着脸儿”,踩上去,湿湿的,滑滑的。故意似的,让腿脚卖力,还要甄别慧根。否则,山涧淙淙的溪流便是休息的温床。它让勇者更勇,但也使个别“勇者”将“勇”扔在当初,踩在脚下,直至退化,向相反的方向倾斜滑坡,坠入谷底。
于是,他掉队了。起初的笑容飘洒在爬过后退很远的石阶上。年过古稀者从他身旁走过,愈行愈远。就像生活深处的牛,比激情四射的骡子实用。
此不算完,他还要爬一段下雨不久的泥路,如辆年久失修的破车,颠颠簸簸。一根拐杖,是他唯一的借力,撑过泥泞,便知足地对我们说:“路,是你们年轻人的世事,我就只能走到这了。”
那厢言罢,这方大呼:“看那花!”顺着同伴急呼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山峰背阴面,一片春花!古稀老者笑颜静正:“那是雾凇,不是花。”听返途者讲,早上的雾凇更多。我们虽不是最幸运者,但也算幸运了。
当我拍起层峦起伏,片如刀削的远山雾凇,老者自叹:“要是用专业相机拍,那该多好!”谁知,叹气刹那斜眼望完,直呼:“很好了!很好了!”那远山的雾凇就这样,定格在我的相片里,也定格在老者的言语中。
他近不了雾凇山的身,我们也只到稍近一点的地方,刃峰。两峰相望,惺惺相惜。你有你的万山凇遍,我有我的独刃擎天。夹在双峰间的,是那渺小的朝阳之松。长于花岗罅隙,疏于背阴光景,人们赞美,谓之“迎客”。
想起同伴不远几百里遥,来渭送我石刻之事,其上所篆之字,篆时所想,岂是今日登山遇见,远山雾凇,两山迎客所倾倒?归时,蓝天如碧,白云如绸,山鸟争鸣。酒是派上大用场的时候了。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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