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周,她发了疯似的接生意,一天里接待了38位客人

这个女人靠做洗澡生意为生,她叫阿燕,她的这份特殊工作有时候一天要洗38次,有经验的同行告诉她,来一位客人只要洗一次就够了,但她嘴上答应着却依然每回都洗两次。久而久之,洗得多了身上的死皮也越来越多,她不停的撕扯着,就好像不停的跟命运撕扯着一样。

阿燕来自东北牡丹江,入了这行之后,她开始在腰间挂一条红线,无论何时都不会取下来,因为这根红线象征着最后一次尊。

同样,每当有客人问阿燕来自哪里,她都会换一个地方说,四川,重庆,湖南,浙江,从来都不会说东北黑龙江,因为那是她心里认为最干净的地方,只要钱赚够了就回去过日子。

在阿燕住处的路口住着小翠一家,小翠和阿燕一样都是在香港夹缝里生存的外地人,原本生活在深圳,但由于母亲失业没有工作,父亲又是残疾人。家里的收入全都来自父亲偷渡到香港后开的小杂货店。

可眼看着小翠到了上学的年纪,为了孩子的前途着想,她父母决定举家偷渡到香港生活,但没想到的是,人是成功来到了香港,但日子却更加苦了。

小翠对每天都在吞云吐雾的阿燕很是好奇,直到有一天晚上阿燕出门上工,为了躲避巡逻的警察,藏在了街道的角落里。发现了同样在这里的小翠,两个人这才有了交集,为了不让小翠的偷渡身份暴露,阿燕挺身而岀,说自己是来找朋友玩的。签证一到期就会离开,警察查看了阿燕的护照,距离到期只剩下一个月时间。

患难过后,阿燕开始和小翠越走越近。接完客后还得帮着小翠一起洗碗,两个命运相似的女孩成为了朋友。

自己马上就要离开香港了,所以把老家的地址留给了小翠,两人定好了,以后也要书信来往。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周,阿燕发了疯似的接生意,从早到晚连饭都顾不上吃,到了最后一天,阿燕已经不顾身体的极限,一天里接待了38位客人,等到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是这天的最后一个小时,但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那边领班说还有一单做不做,阿燕咬了咬牙?答应了。

离开的时候终于来了,阿燕没有向任何人道别,她独自坐上火车回到了东北老家,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婚房租出去,因为丈夫的无所事事,加上自己在香港的经历,她现在只想离婚。

时间刚好赶上过年,父母认为阿燕在南方挣了不少钱,打算摆几桌酒席宴请一下邻居和亲朋,也好长长面子。她也没什么意见,一切都随父母的心愿。

席上她也没吃几口,就忍不住跑去洗澡,澡堂里阿燕腰间的红线依然没有解下来,因为她心里的疙瘩并没有因为回家而解开。酒桌上,亲戚们觥筹交错,都认为阿燕在香港挣了大钱,出息得很。都在说,年轻人就该出门闯一闯,却没人知道,这些都是阿燕靠出卖身体换来的。

到了晚上,香港的领队又打电话。问阿燕回不回来,工钱可以翻倍,阿燕犹豫了?说自己考虑再做答复。可到底有什么好考虑的?她的内心毫无想法,漫无目的地走进了一家剧院里,看着台上的角儿,她忍不住回想起在香港的三个月。

她带着梦想去了那边,又在那边失去了宝贵的梦,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应该叫做现实。

回到家,她在洗碗的时候想到了那个名叫小翠的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但很快,阿燕收到了小翠寄来的快件,里面有一颗大榴莲,还有一封信,信上说,她一家还是被发现了T渡,全家被赶出了香港。

但回家之后,小翠很开心,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归宿,同时,她祝愿回家的阿燕也能找到幸福,找回属于自己生活的希望。

她这下定决心不再犹豫了,和过去说再见,她换掉了旧号码,不再想香港那边的事。

回到家,她发现冰箱里的榴莲还在,但父母不见去向,一问才知道他们到车站去送表妹了,表妹也想像阿燕那样,到外地闯一闯。

火车上,表妹的眼里充满着对未知的期待,就像当时离家的阿燕一样,但属于表妹的未来又是什么样子。阿燕想不到,也不敢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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