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办企业效益好,侄子和儿子都想进,村书记为避嫌一个也不要

范振喜任职河北滦平县周台子村党委书记30多年,他带领村民把一个村集体欠外债8万元、人均收入不足400元的特困村,建设成为拥有固定资产10多亿,集体年收入3000多万元,人均收入超过2万元的富裕村。

河北滦平县周台子村

村里有钱了,周台子村新建了科技创业大楼,除了搞科技培训,还把几家农业公司搬了进来。周台子村的新变化也吸引着年轻的人才回乡就业。这一年,范振喜的儿子范小伟研究生毕业了,带着女朋友岳珊珊回到周台子村。

研究生毕业前,两个人曾商量过毕业后的去向。岳珊珊说他们家在大城市,生活条件好,让范小伟跟她回南方老家,说她父母能给他们俩找到合适的工作。可范小伟不同意,说他必须回周台子,这是上大学前父亲特意交代过的。岳珊珊见范小伟态度坚决,只好放弃回南方大城市生活的打算,跟着范小伟回到了周台子村。

范振喜的侄子范小虎大学毕业后,也回到周台子村,他想进向阳厂。一天,范振喜的二嫂柳玉带着儿子范小虎来找他。

范振喜说:“小虎想进向阳厂,这是件好事,说明小虎有上进心。不过,这事我一人定不了,还得上会研究。另外,想要竞争的还有几个年轻人,得一并考虑。”

柳玉有点儿着急地说:“小虎大学毕了业就主动回村。就冲这一点,你们也得多考虑。”

范振喜说:“嫂子,小虎有出息,都是你教育得好。你放心,咱们用人,向来是用贤不避亲,只要小虎有能力,他就有资格竞争。”

傍晚,范小伟带着岳珊珊来找范小虎。一进门,看见范小虎一脸的不高兴。范小伟问范小虎怎么了?范小虎告诉范小伟说他竞争上岗的事告吹了。

范小伟问为什么?范小虎说还不是因为你爸,还说什么举贤不避亲,在会上他一句话都不替我说。范小伟问谁上岗了。范小虎说是外村来的,他考的分数跟我一样多,三叔把指标给了外人,就是不给我。范小伟说,我爸就这样,从来不向着自己人。

岳珊珊说:“不是还有别的厂子吗?不如去别的厂子试试。”

范小虎说:“那可不一样。向阳厂是大厂,光奖金一年就拿一万多块。再说,我学的专业就是构件制造,去向阳厂我对口。”范小伟安慰范小虎说:“虎哥,你别着急,等我回家再跟我爸说说,看还有没有机会。”

范振喜很晚才回家,范小伟喊住范振喜,问为什么范小虎不能进向阳厂?

范振喜说,范小虎的分数与外村青年蒋力海的分数一样,我总不能偏向小虎,而不让蒋力海进来。范小伟说他打听过了,其他人都同意范小虎,只有你一人坚持用外村的。范振喜说:“我是书记,别人是看我的面子上想要照顾范小虎。可是蒋力海的专业比范小虎更合适,周台子需要引进人才。”

范小伟不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准这样,什么好事都先考虑别人,从不为自己家人着想。”范振喜生气了,说:“做事得讲公平,不能为了个人利益而损害了集体利益。”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范振喜不想跟儿子吵架,站起来说:“有事明天再说,早点儿睡吧!”随后进了自己的屋。

范振喜躺在床上回想范小伟的话。想想这些年,他确实没为范家人做过什么。二哥救过自己的命,二嫂柳玉一直对他们家也没少照顾,就范小虎工作上的这点儿事,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宽容一些呢?可是不能啊,自己是村书记,什么事都要以身作则。

自从岳珊珊跟着范小伟来周台子,一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一天,岳珊珊对范小伟说:“小伟,我们俩回来都一个月了,不能总这么闲着,得找点儿事做。”范小伟说:“我也想这事,可是干点儿什么呢!”

岳珊珊说:“村里有那么多厂子,随便找一个就行,我是因为爱你才来的,不嫌弃干什么工种。”范小伟说不行,厂子虽然多,可适合咱们俩的却没几个。他一一地数着说:“农业公司那几个基地,都是农活,不适合我们俩。养猪场就更甭提了,浴盆厂又脏又累也不适合,只有向阳厂适合我们俩。”

岳珊珊劝说:“向阳厂你就别想了,连小虎哥都进不去,咱俩更不可能。”范小伟说:“如果咱们俩也进不了向阳厂,咱就离开周台子,出外找工作。”岳珊珊问:“那样的话,你不是白回周台子了吗?”

范小伟把自己的想法跟母亲刘海英说了,让她帮着跟范振喜求情。刘海英觉得在范振喜身上不可能打开突破口,于是找到村干部张德方。

张德方满口答应,找到向阳厂,很快把范小伟安排到厂里工作,又把岳珊珊安排在玫瑰花基地。两个人安排好后,刘海英心情大为舒畅。

第二天一早,范振喜去村部上班,迎面碰上二嫂柳玉。柳玉见到范振喜,连招呼都不打,扭身向旁边走去。范振喜喊二嫂,柳玉没理,直接进了家门,哐当一声关上门。

柳玉在院里大声嚷:“什么爹亲叔大,娘亲舅大。我看都是瞎扯。还是亲爹好。说我家小虎进向阳厂不合适,怕人说闲话,你亲儿子进向阳厂就不怕别人说了?”

在柳玉大声嚷嚷时,范振喜并没走远,就站在墙外听。这回范振喜听明白了,原来问题的起因是在小伟身上。于是,他转身快步朝向阳厂走去。向阳厂里,范小伟正在车间和几个工人一起干活。范振喜进入厂房,找了一会儿后,在一个车间看到了范小伟,随后把范小伟叫出来,问他怎么在这里上班。范小伟说是村委会安排的。

范振喜赌气回到村委会,见到张德方,问他范小伟在向阳厂上班是怎么回事,谁安排范小伟进的向阳厂。张德方委婉地劝说范振喜消消火,承认自己安排小伟进的厂子,说那也不是什么领导岗位,只是一般工人,先锻炼锻炼,也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事。

范振喜一听就火了,说别人家的孩子都不能去,我范振喜的儿子为什么就能来,说凡是进向阳厂的人都要经过考试程序公开招工,这个规矩不能变。随后让张德方赶紧辞退范小伟。张德方不肯,说那样会伤了孩子的心。范振喜坚持说,伤小伟一人,总比伤全村人的心要好,必须辞退!

范振喜的态度让张德方吃惊不已,万万没想到,范振喜竟然还在自己儿子身上动真格的,一点儿情面不讲。

范小伟被向阳厂辞退后,两天不出屋,更不愿见范振喜的面。范振喜回来,他进屋躲着,范振喜走了他才肯出来,爷儿俩一连几天都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后来,范小伟自主创业,他上学时学的是农业科技,他利用技术专长建起智慧农业合作社,种植出的绿色农产品销往全国各地。范振喜看着这一切,欣慰地笑了。

■文/改编自《最美的奋斗》 (杨勇 著 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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