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我一个接一个地吃着,有点绵,有点甜
家乡的枣
文/袁容(重庆)
今年没有回老家去,大嫂带了些枣到城里来。回重庆的时候,妈说,给我装一些。我很开心。
看着眼前的枣,我的思绪已经飞回到三十多年前的茶腊塆。塆子附近的一片斜坡,有不规则的两三层菜地。菜地边上参差错落着十多棵老枣树。那是合作社时候生产队集体种的。土地责任承包制落实后,枣树分到各家各户。树上的枣,当然归主人家所有。但是落到地上,谁都可以捡。每到七八月份,枣成熟的季节,到枣树下去寻枣,是塆里十多个孩子的一大乐事。地里的红苕藤和黄豆茎叶一天被翻好几遍。上下菜地之间的坡坎,灌木丛生,荆棘横拦,却硬生生地被踏出一条路来。以至于后来读到鲁迅的名言——“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条捡枣踏荒路来。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水果奇缺,枣树肩负着给小孩解馋的使命。每天早上,孩子们一睁眼,第一件事情就是往枣树下跑。最先去的,枣多得两只手拿不完,就装到裤兜、衣兜里。四个兜装不下了,就把两个衣襟角叠着提起来,“造”个大兜装。满载而归,走得像猪八戒一样蹒跚,心情却像花儿一般美丽。这样的好运气并不是每天都有。爬上爬下,翻遍一畦畦红苕地,经常手里只能捏着几个枣。只要不空手而回,就不失望。“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们这群捡枣少年深有体会。
捡到的好枣,红红的,硬硬的。一口咬下去,嘎嘣脆,甜甜的,像浸过糖水。有时候,蚂蚁会先我们一步尝鲜。如果蚂蚁咬的洞比较小,我们舍不得扔掉,一边抱怨一边啃。蚂蚁咬过的枣很甜很甜,无一例外。当然,我们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刮大风。只有刮大风,才有机会捡到更多好枣。这个时候最刺激,大家冒着脑袋被砸得“嘣嘣”响的风险,兴奋地跑去抢枣。大人在家里喊,快回来。孩子嘴里应着“来了”,心里巴望着风再刮大点,好多捡点。
捡枣这件事情,一直要持续到下枣。几家大人互相帮忙,有人扛长竹竿,有人扛木梯,有人提篮子挑箩筐拿床单。不太高的枣树,直接用竹竿敲打枝桠,四个大人一人牵住床单的一角,枣就落到床单上,收好倒进箩筐里。如果枣树太高,就得搭上木梯爬上去用竹竿敲打。大人们下枣的时候,孩子们跑上跑下,像解了禁闭的猴子似的。想吃哪个拣哪个,红的,大的,甜的。要不了多久,兜里装满了,肚子也撑圆了,也省了一顿饭。
大人把枣收回去,拿一部分淘洗了,蒸熟了做干枣。每天早上,大人搭上木梯,把盛枣的簸箕端到房檐上去晒。太阳落土了,又端下来。孩子们候着要吃,就每人给一个。到晒干的时候,剩得已不多了。过年炖鸡鸭,放上十几颗干枣。大人说,有营养,补人。我们只管解馋。有时候,大人把枣当奖品。得到的孩子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啃,既珍惜又享受。估计,那就是幸福的味道……
茶腊塆还在那里,但已不是当年的茶腊塆。当年的老枣树,如今已经枯死得差不多了。枣树下没有了徘徊的少年。菜土已荒芜成坡。枣,还是家乡的味道,虽然不是当年的枣树结的果。我一个接一个地吃着,有点绵,有点甜,就像此刻出现在记忆里的那些曾经的生活片段。
作者简介:
袁容,一个爱好文学的人。
责任编辑:王建皓、吴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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