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狄鹭《曾经我一往情深,如今我怀恨在心》
曾经我一往情深,如今我怀恨在心
小雅平静地说,如果时间能回头,我的选择会不一样,那顿饭就是我们的终点,我和俊豪不会有后面的故事,更不会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
01
认识俊豪时,我上大二。参加系里的联谊会,同学介绍,才知我俩是老乡。
初次见面,简简单单聊了几句。
没过几天,我们竟然在运动场偶遇,俊豪是乒乓球俱乐部的教练,我是刚报名的学员。他陪我练球,特别照顾我。慢慢地我们恋爱了。
校园里的爱情故事简单而甜蜜。我们一起练球,爬山,逛公园,再远的路也不觉得累。
毕业时,我顺利通过了家乡的公务员考试,俊豪应聘到一家国企,被分到西安。我们之间有了八九个小时的车程。
刚开始,我们彼此信任,没有分歧,每天打电话互诉思念。他两个星期必定回来看我一次。有几回,临走时他搂着我,说他多想早点回家乡,天天和我在一起。我听着,眼里溢出幸福的泪水。
他工作起来很拼命,很快晋升为组长。后来,他的应酬越来越多,多到没时间接我的电话,有时竟也不回电话。我不高兴,要他解释。他说谈业务不方便接电话,有时谈完业务已经很晚了,怕打扰我休息,就没回电话。
尽管他的解释是合乎情理的,我心里依然有些疑惑。电话里的情话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吵架,有时我故意跟他怄气,一两天不接他的电话。一开始他很担心,打我同事的电话询问我的情况。慢慢地,他仿佛懒得解释也懒得追问了,有时我们竟然一个星期只通一次电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回来的次数变少了,一个月一次。我们不再精心计划相聚后做什么,彼此间言语没以前那么多了。我知道,我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缝,可又不知道如何修补。
有一次,俊豪回来看我。晚上,我们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我突然问他,你会和我结婚吗?他说,不知道。
他的回答让我心灰意冷。我以为他会坚定地告诉我,他一定会娶我,然后一番缠绵,所有误会都将烟消云散。可是,他只说他不知道。然后继续看电视。
02
那时我们都用QQ。我常常偷偷看他的头像,亮的,却不搭理我。我主动发一两句消息,他的回复淡淡的,仿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过了些日子,他的QQ空间留言板多了一些煽情的留言。直觉告诉我,写留言的是个女孩儿。
好难过!说不出是嫉妒还是不甘。
睡不着,我躺在被窝里翻看他的QQ空间,去他的留言区找到与他互动的那个QQ号码,试图加为好友,对方拒绝了。我突然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一个人喝醉。我在电话里问俊豪:你还爱我吗?他说,早点休息吧。
我忍着泪,低声下气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他说,你应该过好你的生活,我也要过好我的生活。晚安。
我强忍着心痛和思念,不去拨他的电话号码,于是,我们之间长达一个月没有通电话。
就在我努力想要忘掉他时,他打来电话,说回老家办事,问我是否有时间一起吃晚饭。
好惊喜!
吃饭的地方是他选的,一家我们从未舍得去的海鲜自助餐厅。
我特意洗了头发,化了妆,怀揣着小鹿早早赴约。我怕他看出我心急,于是在餐厅楼下故作停留,六点准时到。
13号桌。我愣住了,他们是两个人!
那女孩温顺地坐在他身边,将对面最尴尬的位置留给了我。
真想转身逃掉。可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我,仿佛要把我的进退两难看个究竟。
两条腿像两根木头,我杵到他俩面前。
整个饭局,我一直压制自己不去看那女孩,又一直忍不住偷偷观察她。她喜欢的菜,俊豪总是夹给她。而对我,他只是扬扬筷子,礼貌性地招呼我多吃点。
那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漫长的一顿饭。仿佛吃了一千三百年。
终于吃完了。回到家,我蒙头大哭。
我们虽然很久没联系,但是谁也没有提分手,他居然携着新欢,在我面前出双入对!他为何如此残忍?
我知道我心里还爱他,我也恨他!
03
无论我多么痛,多么恨,俊豪都不会知道了,在他决定抛弃我时,就不再关心我了。可是我不甘心!
我开始鬼使神差地给他打电话,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保持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哪怕内心翻江倒海,我也会极力控制情绪,让他感受到我的坦然、豁达。电话里,我们仿佛相识多年的朋友。
两三个月后,俊豪告诉我,他又回来了。
我抑制内心的激动,故意自嘲道,这回别请我吃饭了,你们的花式秀恩爱,我身体吃不消。俊豪说,他一个人。公司派他回来做个项目,可能要半年。
我莫名兴奋。见面的地方是我订的,我专门订了几年前我们去过的西餐厅。记得读书时我们都没有钱,我骗他说喝了咖啡睡眠不好,让他给我点白开水。
我拿出刚买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谈笑间,我极力伪装,不让他看出我内心的挣扎。几杯红酒下肚,我有点恍惚。他提出送我回家。
到家了,我往沙发上一瘫,闭上眼,任他怎么叫,我都不答应。俊豪去厨房打来热水,帮我擦脸。温热的毛巾划过我脸庞,我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真想抱住他,把他要回来。
我展开攻击。周末打扮得清清爽爽去见他;请他到家里吃饭,还专门学了几道他爱吃的菜。
两个多月,我们见了十多次面,一起散步,聊天,吃饭,都觉得自然而然。
思来想去,有些话,不借点酒力说不出口。那晚在我家吃饭,我喝着酒,突然语塞。俊豪觉察到我的不自然,以为我胃不舒服。问胃疼的药放在哪了。
我摇摇头说,不是。
他又追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并安慰我说,他会帮助我。
你帮不了我!你已经爱上了别人,而我,还爱着你!说完,我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他的惊愕让我看到了希望。没等他开口,我借着胃里翻腾的热酒,一股脑儿说了很多情话。恋爱三年,我从未对他说过这么多肉麻的情话。
那晚,他没有走。
04
项目顺利完成,俊豪晋升为片区经理。意味着他可以留在家乡了。
他是怎么跟西安的新女友摊牌的,我不知道。那几天他很沉默,手机也很安静,我翻过他的QQ空间,煽情的对白没了。
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第二年春天,他向我求婚。如果没有那道裂痕,我会感到幸福而惊喜,如今,我竟然不知所措。
转念一想,我把他抢回来,不就是为了跟他在一起吗?
国庆假期,我们结婚了。几个大学同学不知道我们之间有过分裂,夸我们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是同学中最稳固最幸福的一对。
我脸上笑着,心里却泛酸……
我和俊豪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女,他父母想早点抱孙子,我父母也多次暗示我们,要趁年轻。
而我,一年偷偷吃了4次紧急避孕药。
内心的声音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们回不去了。爱与不爱,若去掩饰,只会欲盖弥彰。
回头想想,那一顿漫长而痛苦的饭局,本该是我们的终点。从此以后的靠近,都是为了报复。他辜负我的一往情深,我对他怀恨在心。他犯了错,我在错上加了错。
放手才是归途吧,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付狄鹭,80后,借居都市一角,讲述人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