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亭河风云24回:邳睢铜工委诞生 习振光巧化签名(王以太)
上一回说的是淮北地委派王宇同志前往邳睢铜敌占区,代表地委看望潜伏人员、宣布领导班子、传达地委有关指示精神。为了迷惑敌人,安全抵达目的地,王宇同志从洪泽湖一路化装成做鱼干贩子的生意人。4月21日,来到马浅村,由周维领同志引见,在睢宁张圩附近的共产党员陈颖超家里与王习之同志之会了面,听取了王习之关于西工委坚持地下斗争的情况汇报,又巧妙破解了当场遇到的敌特干扰,4月24日趁着夜色,穿过一片丘陵山林,来到雎七区陆山村的陆福成家里,秘密召开了工委会议,出席会议的有王习之、魏振亚、苏光亚等同志。
在昏黄的油豆下,王宇首先听取了到会人员对潜伏等工作情况的汇报,随即肯定了大家在艰难环境里取得成绩。然后他从身穿的破棉袍左下角的衣缝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地委文件,郑重宣布:“经地委研究决定,成立中共邳睢铜地下工作委员会,由王习之、魏振亚、苏光亚三位同志组成。王习之任书记,魏振亚任副书记,苏光亚为委员,统一领导三个县的地下工作”。他同时规定:以后通信签名为“习振光”,即从三位工委成员名字中各取一字为签名代号,同时规定向地委联系的代号为301、302、303(分别代表邳睢铜地下工委成员王习之、魏振亚、苏光亚),地委代号为701、702(分别代表淮北七地委负责人饶子健、李任之),签名则为“洪健之”。王宇同志最后讲:邳睢铜工委是在西工委基础上组成的,由于东工委插回来后工作受阻,因此,原东工委管的邳三、邳五区的地下工作也由你们管起来”。
在王宇同志的传达中,有一点他却保留未讲。即地委指示,如果西工委坚持有困难,可陆续撤回淮北。但当他看到西工委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而且打开了新的局面,撤出去已没有必要了,所以王宇同志就没有传达这一点,这也是对西工委工作成绩的肯定。
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王宇同志传达地委的指示后,在宣布邳睢铜工委的领导人任职时,王习之同志提出了自已的看法,他说:“我和魏振亚在工委任职的调整,如果不是地委正式决定,我有不同的看法和要求: 即在原来的西工委,魏振亚同志是书记,我是副书记。我请求地委还是任命魏振亚同志为书记,我为副书记为好。因魏振亚同志比我大几岁,工作经验丰富”。魏、苏二位一齐表示说:”我们拥护地委决定,坚决执行。希望习之同志大胆领导工作,不要客气”。表现了共产党人光明磊落、无私奉献的坦荡胸怀和服从大局的可贵情神。
王宇同志代表地委对今后的工作做出了有针对性的明确指示后,新的工委受到了很大鼓舞,他们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坚决果敢地向敌人展开了各种合法的、“非法”的斗争,大力发展党组织,建立基层党支部,狠狠打击顽固乡、保长,巩固和发展村政权,团结民主人士,争取进步力量,清除一切与人民为敌的反动派,对敌人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鼓舞了人民的革命斗志,老百姓高兴地悄悄仪论:"八路军还在,共产党又回来了”!在许多乡村,表面上是国民党政权,实际上是由我地下党掌握,在整个邳睢铜地区,一团团革命的烈火在地下熊熊燃烧起来了……。
邳睢铜工委经过一年多的斗争,把原西工委的活动范围扩展到全地区。邳睢县的睢七、邳三、邳四三个区的地下活动声势较大;在睢宁县的睢六、睢八两个区的地下工作也搞得很出色;四七年一月在马浅、魏庄建立了地下党支部,同时利用周维领五弟周少侠(睢宁县顽军保安大队长)的关系,在一月份营救出被捕的张立远同志,后来又掩护我地委公安大队吴队长安全脱险,还护送过东工委书记闫宁波回地委,周维领的家也成了地下工委和淮北七地委联络的主要联络点,敌人清剿时,王习之等同志多次到他的家里潜伏。因此,睢六区的地下斗争一直十分顺利。睢八区的姚集、龙集、魏集(称为姚龙魏地区)一带,由杜效本同志建立了联络点和情报站,并派人打入敌人内部,为四八年六月迎接周宇明等同志进入邳睢铜地区起了跳板作用。铜山县不仅有原西工委直接领导的铜八区,而且把铜九区的地下工作也开展起来了;邢楼村是铜东地下斗争的坚强堡垒,是魏振亚同志公开活动的地方,王习之、魏振亚、王爱民、佟冠英经常住在这里;在铜九区建立了武装斗争小分队,在詹湖村建立了地下党支部,并在单集、单庄、大墩等村建立了联络点。到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在邳睢铜这块己被国民党建立了县、区、乡、保政权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地下党组织和地下党领导的武装小分队。狠狠打击了地主还乡团的反攻倒算,打击了反动派的嚣张气焰,大大鼓舞了人民群众的革命斗争势气。一年多来,在地下工委领导下,恢复和发展了地下党员一百三十多人,建立地下党支部二十个,建立区委四个,发展五十多个两面乡、保政权,对其中可靠的就由工委发给证明文件的有三十三个。两面武装拥有长、短枪五百余支。一九四八年六月,周宇明、刘永章同志率一个营的兵力,在地下工委开展一年多工作的基础上,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全面打开了邳睢铜的新局面。
为了提高地下工委的权威,便于开展工作,工委准备刻一枚代表工委的公章。因为许多两面乡、保长,要我们出文字证明,证明他们曾为共产党、八路军工作过,因为怕空口无凭,以后说不清楚。如小王庄王洪波对王习之讲:“我干顽保长是你叫我干的,万一你牺牲了,我找谁证明去?请你们给我出个证明,就是我死了,我的后代也好向人民交待”。鉴于此情,为更好开展工作,也是对人民负责,地委王宇同志同意了工委刻制公章这件事。王习之、魏振亚请佟冠英起草的公章内容是:“中共邳睢铜地下工作委员会”。王宇看后不同意,他说不能用“地下”二字,那不是自我暴露了吗?他给的内容是:”中共华中分局七地委邳睢铜工委会”。他说冠上华中七地委,权威更大些,即使敌人发现了,也会误认为是撤退前的老印章,不致引起敌人对地下党的注意。内容确定了,找谁刻呢?佟冠英找到小山村的王振合,解决了刻印的问题。有了大印,随后就给三十三位可靠的两面乡、保长写了盖有工委印章的证明文书。这个证明文书当时起了不少作用,被乡、保长们看作是自已的”护身符”,腰杆子也硬了。直到“文革”期间还起了不小作用呢。例如1969年10月,小王庄王洪波因解放前干过顽保长被揪斗,他一再解释当顽保长是王习之、魏振亚叫干的,造反派不相信,王习之出证明承认他是两面保长,保护过革命同志,造反派仍不信,说他们俩是自家兄弟不可信,因此问题久拖不决。最后他苦思冥想,忽然记了起来,在自家屋檐下墙缝里找到了当年邳睢铜工委开的证明信。内容是“王洪波先生为我革命的两面政权保长……,凡我军队、机关到此应予以保护和优待。”如果没有这份文件,恐怕王洪波是过不了关的。相反,铜山邢楼村的两面保长邢兴光,也为地下党作过特殊贡献,工委同样给他写了证明材料。因为后来文件丢失了,“文革”期间被逼不过,竟跑到自己的老祖坟上自杀了。
这就是历史,历史是不容篡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