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花开《疲乏无趣是大人》

疲乏无趣是大人

1

许多年前爬过这座山，那是第一次。

因为从儿时起就经常听到周围某某人去五泉山游玩，心生向往，到自己用腿脚身心亲历，已是孩子的妈了。回来还写了一篇，《对于一座山的向往》，在一个文学网站发表了。

那时候女儿刚上完幼儿园，我领着女儿，妹妹领着外甥，小外甥刚刚会走路，多时候还在怀里抱着。

印象中俩孩儿对一圈动物兴致浓厚。

约十年过去了，今天和朋友带着各自的二胎孩儿重攀这座山，跟十年前几乎没发现任何异样，刚进山门，霍去病立马扬鞭的铜雕像剽悍地立在院中央，看上去威武神勇。

传说霍去病征西，曾屯兵于此，士卒疲渴，霍去病手著马鞭，连击五下，鞭响泉涌，遂成五泉，所以此山取名五泉山。

这个传说显然很荒诞，游人们看完碑文笑笑而已。

半山腰许多的寺庙，还是一样的破旧，没有修葺，跟所有景区的寺庙一样，里面供奉着各类典故传说中的忠臣良将。

以五泉命名为山的那几个泉，起着动听浪漫的名称，甘露泉、掬月泉、惠泉、蒙泉、摸子泉。汲到跟前，仍不过几滩污水，水面被蝇虫、飞蛾、蛛网、灰尘遮蔽。但是孩子们蹲在每一个拥有漂亮的名字，却没有漂亮的容颜的水潭边愉快地掬水泼洒。

只有一池荷叶亭亭玉立，层层叠叠，姣洁婉约，虽游人如织，它们自无暇理睬的样子，莲莲田田连绵一池，煞是好看。

2

此番来一胎孩儿都上中学了，身边领着丢丢跑着的二胎，二胎的孩子们正上幼儿园，正是极喜欢亲眼看看摸摸喂喂动物的年龄，于是我们仍去动物园逛逛。

省内的动物园，没有条件野生放养动物，还是多年前的装置，仍是大坑、大笼、大栅栏内圈养。

和十年前看到的一样，狮子老虎熊等大型动物晒的奄奄一息，瘪着肚皮，嶙峋着骨架，毫无生机的躺在坑里仅有一点阴凉的角落，一动不动。

即便一动不动，但那水泥垛成的大坑正被盛夏的太阳炙烤，坑内的温度人类是不堪忍受的，坑底的水泥地面被晒的灼烫，躺在坑角那一丝不被太阳直射的角落，想必也是非常的煎熬，这些可怜的家伙，就这样被煎熬了许多年。

些许小巧些的动物，羚羊、猴、鹿、陀鸟、鹅鹖鹤鹮之类的还有些生机，在自己的栏内跑来跑去，与游人们逗趣。

俩小孩在一圈鹿栏周围逗留，被一群小鹿所亲睐，它们伸出头来跟孩子们亲昵，孩儿们捡来树枝伸向栅栏内，小鹿开始兴奋了，头挤头拼抢树叶，几片枝叶一下争抢一光。

孩子们受到鼓舞，激动地再满地上捡树叶。正是盛夏，树叶正旺盛着生命在枝头生长，地上本来就没几叶，许多的孩子已经捡过了，地面很干净，角落里都没了，他们很无奈又不罢休，回到栅栏边，看小鹿们充满期待地聚向他们的头，伸着自己的手指让它们舔，舔着舔着几头小鹿儿尽主动将头抵到孩子们怀里来。

栅栏的杆之间距离很窄，头完全伸不出来，只能伸出前半部分，孩儿们赶紧的双手伸进栅栏抚抱鹿头，脸碰脸，头抵头，互相亲昵。

待小鹿儿再次抬起头，那眼神呆萌友善，有一刻的时间，他们尽然在互相安静地凝视，彼此充满怜惜，这让作为大人的我心生一惊，小动物与小孩儿们一样，它们的内心都那么单纯善感，纯脆透明。

眼神的交流让孩儿们更不忍弃它们而去，于是又开始激动的又抱又摸，小鹿们略弯前腿，降低身高，伸长头过来，方便孩子们亲昵。

他们互相的喜欢，是那么真切自然感人。

又有好几个孩子聚来，这一栅栏里圈着好几个品类的鹿儿，他们双手伸过栅栏，抚摸拥抱各式的鹿头。

高大的长颈鹿站在远远的后方，观望着小鹿儿和小孩儿愉快的互动，神情无聊又没落。

3

我和朋友已相当疲乏，早上着急坐车，只给孩子一罐牛奶，自己没来得急早餐，下了车直接上山，许多的台阶漫道攀过，此时只有坐在树荫下长椅上喘气的份。

儿子和小伙伴之前看那些奄奄一息的虎狼狮豹时，也直嚷嚷快下山！饿了！困了！乏了！但此时，围着一圈小动物，和他的小伙伴急急忙忙地寻枝觅叶，抚摸拥抱，兴奋愉快忙碌，全没了困意。

成年人、成年动物都是疲乏的，厌倦的，了无生趣的。

小人儿、小动物们都是兴致勃勃的，盎然有趣的。

4

太阳越过当头，已经从西边的方向晒向地面，困、累、饿包裹了我，我一声声的喊，下山了，下山了，别玩了，去吃饭。

甚至没力气喊了，无声无息葛尤瘫。孩子们却趣意越浓，不离不舍那一圈小鹿儿，抚摸它们的角，它们的皮毛，周围寻一大圈觅得一片树叶来喂食。

终于各种勒令各种喝唬，俩小孩依依不舍离开那圈鹿儿，不断地回头张望着走，那些鹿儿，也伸长了头齐齐地张望，眼里是人类般的眼神，含着失落与留恋。

5

下山，一碗誉满全国的金城拉面，我才觉得满血复活，而孩子们没吃几口主食，吃点小菜，喝点饮料，继续丢丢的跑，寻找新的趣味。

下一站黄河边，想来黄河水和沙滩又会让他们兴奋的嗨起来。

趣味总在他们眼里，我们眼里为何总也找不到人生路上的风景与乐趣。【完】

作者：向暖花开

微信号：myq741105

邮箱：[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