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鸣风‖文/文兆人
天山鸣风
天高,即使是博格达峰的山巅也远远不能匹及,但人们坚信能攀上博格达峰的猛士会得到上苍的祝福,无往不利无所不能。
雄鹰翱翔着,用锐利的眼睛梳理着地面,不想放过仍何一个可以当做下一顿饭的活物。山羊在陡坡上颤巍巍的挪动着蹄子,料峭的山崖上如星点缀着些许青草,那边是山羊以生命为注所赌的生命。
听,风声。中有突兀而鸣的苍鹰厉啸,伴随着尖锐的破风声与黄羊绝望的哀嚎。有风声藏在喧嚣之中的嗤嗤哂笑。云也无踪能寻,天空一片空蓝。
听,风声。忽有仓促悲声的山羊撕嚎,夹杂着坠落的穿空声与石土崩落的轰鸣。是风声合着悲鸣送走它最后一程。山也沉默不语,冰峰闪烁幽光。
听,风声。绵延细小低沉的牛羊咀嚼,掩饰着零星的牧羊犬与野狼对峙的低吼。是风声擂着急促的战鼓为军压阵。草也折腰俯首,冬雪逐渐积落。
听,风声。有一搭没一搭的牧民聊天,悠远着苍茫的天地之间山野之甸的极限。是风声催着冬秋的飞雪无情洒落。刀也嚯嚯而磨,毡房温暖如昨。
天山的风口,人称五百里风带,以峡谷地形链接南北疆,直通天山山脉两侧。路边修了无数大型风力发电机,在凌冽的风里无休止的旋转。
山上巅峰是恒古不化的冰川,往下是阵阵松涛的衫林,再有无垠的草原,一条冰凌剔透小河潺潺涌入荒漠,一如千年之故的孔雀河。河畔楼兰,却未如曾经。
太阳困了,沉入了天山的影子。拖长了的山的影子主见吞噬了整个地平线,夜幕降临之时,明月东升。混浊的眼中又点燃了一抹金黄,似是希望。
鹰息羊眠,犬吠人吟。冷风的吹拂下没有什么不陷入消极,明月的光辉也没有温度,只有那微光稍稍溶解了些许冰封。
知道吗?风与山痴痴缠缠几亿年了,然山从未动摇,然风从未停歇。一个板着几万年的铁青面孔俯瞰方圆,一个舞着从未停的婀娜身姿游戏人间。所见所闻具是天壤之别,谁能说如何又是否,不过一厢之情,真正的意义,只在他们二者之间缄默不语。
且听罢,天山不语,唯风高鸣。
且听罢,天山鸣风,鲸海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