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铭◆散文·年味‖主编仝仲堡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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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张怀铭作品精选◎⿻

张怀铭 商洛市作协会员，曾在各大报刊发表文诗300篇首，在各网络平台发表文诗300篇首。

⿻年味

作者/张怀铭（陕西洛南）主编/仝仲堡（山西）

小时候，每到腊月十几，便盼着过年，一捆捆柴火背回来，给山墙上一靠，就坐在院子里看景，看着母亲在院子里洗呀，浆呀的！看着母亲从檐下取一捆捆红红的高粱，在院子里，用笤帚扫干净了地上灰尘，在院子里一遍遍扳着，扳干净了，扫起来一簸，装在布袋里，再用水泡半天，然后放席子上晒干，拿到碾子上去碾，待碾下粉了，装起来晒一晒，待过年了。包高粱丸子吃，里面放上核桃、白糖。

父亲就在院子里和他的一些爱戏的朋友，排戏，戏是当地汗调二黄，听起来有些像秦腔，可没有秦腔刚硬，略带一点婉转，又像一点山歌声音，很好听，音很纯！父亲是导演，来回地扶着那位大叔或是那位大嫂，来回地转动，脸上的容颜颇似好看！有时我背一捆柴火回来了，就坐在院子里，看一个晌午。

接下来就安排杀猪的事，不是父亲去找弯子老黑，便是叫我去给兰草我舅说。猪杀了，吃了杀猪饭了，这才把猪肉一块一块地腌在缸里。腌好的肉一块一块地挂起来，在灶房的烟筒上方熏着……这才闹呼着母亲，要过年的新衣服，闹呼几天了，母亲一声不吭，脸死气气地沉着。父亲呢，瞪着一双浓浓的眼，看着我姊们四个，我站在屋内一角，一句不敢吭……

偶尔做一条新裤子，不是短就是窄，穿在身上皱巴巴的。这才坐在院子的椅子上想，姐姐，或是小姑回来了，能不能给我买一双鞋，心里嘀咕着，甜甜的泛着涟漪。

大年三十，早早起来贴好春联，在正屋桌上点上香火，祭祀祖上各位先辈回家过年！然后点鞭炮庆祝新年之喜，上完祖坟，便是新年的典礼。三十晚上，是灯的天堂，无论家里有油没油，都要点上煤油灯，房房灯亮。小孩子便是你到他家，他到你家，喝酒、打牌、下棋、聊天，熬他个通宵。大人便三三两两在一起拉起家常，这个说刘娃结新娘了，那个说杨子又招了亲，那个又说秀子又生了！热闹非凡，年味浓浓。

大年初一，一碗肉饺子便是过了新年。从初一年戏开始，不是在你村唱戏，便是在他村唱戏，一唱就是七天、八天，台上唱戏的台下看戏的，你吆他喊，宾朋满座，喜乐欢天。

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经济的压力，家庭的沉重负担接踵而至，人们对过年逐渐淡漠，年味也随之悄悄流去。人们只在一年的打工生涯中奋斗着前程，到年关了，还在路上，或是还在哪个工地上急急行走，为买一张年票在股股寒风中尝试年的味道。即使到家了，团聚了，年味也在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初二过后，就淡了，便急急忙忙向外出走，寻找一年打工经济门路，安排一年的家庭收入，又担起了养老养小的担子，欢乐与年味只在梦境中回味，在乡愁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