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华阳的那条小溪,等待小燕尾的时候,还有一只鸟在岸边鸣叫。我也曾看了他几眼,经验告知我他是北红尾鸲,一只家乡较为常见的鸟。他就站在枝头,也许是出于好奇,他竟然展翅滑翔而来,落在离我不足五米的岸边。
那里有一棵树桩,他直直地站立,煽动着尾羽,用圆圆的眼睛打量着我。忽然,我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他的陌生,尤其是他背部的灰色让我有所恍惚。我将镜头转动,试图拍摄一张,倏的一声,他就飞上了天,我在悠来悠去的风中搜索着它的影子,传来的却是他短促平直的连续啼鸣。
那叫声很是细弱,在我听来却如雷贯耳。我懊恼地望着空寂的四周,知道自己又犯了主观经验的错误,那鸟鸣证实了我刚才的陌生感,他不是北红尾鸲。我有些落寞地继续等待着小燕尾,视线的余光中却看到一道歪歪斜斜,很漂亮的弧,顺着这条弧线,我发现他又离而复返。他落在我对面的红果树上,吞吃着那些果儿。我果断聚焦,虽然他也发现了我的企图,又一次展翅而去,但我的镜头中还是留下了他回眸一笑的魅影。
我仔细打量着相机中的他,确认了他是一只黑喉红尾鸲。他的确很像北红尾鸲,只是背部由黑色变成了灰色。我继续保持着静坐,期待着他依然保持对我的好奇。
溪水如一条舞动的飘带,缠缠绕绕着那些石头,欢乐地喧哗着快乐的歌谣。阳光照射的地方,溪水更显清澈透明,溪底颗颗沙粒清晰可见,在树的倒影中越发显得光华耀眼。
又是那道弧线闪过,这次他落到了第一次观察我的树桩。这次我没有浪费他的好奇,快门哒哒凝固了他清晰而靓丽的精彩。他应该也清晰地看到了我的举动,就那样站着,挺直了身躯,如一位骄傲的少年,目空一切。
有风暖暖地吹过,他的羽毛会随风飘起,如花盛开。偶尔他也会侧身,如故意给我展示。我有些嫉妒他的身材了,均匀、流畅、矫健。大自然总是特别关爱着这些鸟儿,让他们五彩缤纷、歌声婉转、身姿优美,他们或而轻盈,或而迅捷,如飘落的花瓣、舞动的仙女一般,撩人心弦。
我一直看着,鸟儿灵动曼舞,红果晶莹剔透;我一直听着鸟儿啁啾,溪水潺潺。极目远眺,满天的彩霞,青黛的高山,清亮的溪水呈现出的倒影,忽隐忽现。我珍惜这样的遇到,尽情放飞着思绪,安静而祥和。
这几天被迫宅在家里,总是睡得很晚,醒来的也很早。第一件事情便是拿起手机浏览疫情的最新变化,截止今天,确诊63932,离去1382。几乎每天都在焦虑与忧患中重复,看着画面中的黑喉红尾鸲,忽然想到,如果我此刻还在秦岭,那里的山水一定还会宁静,那里的鸟儿一定还会起舞。
鸟羽档案
黑喉红尾鸲,拉丁学名 Phoenicurus hodgsoni。喜开阔的林间草地及灌丛,常近溪流,习性似红尾水鸲。取食在树间,如鹟类般捕猎食物。中等体型(15厘米)而色彩浓艳的红尾鸲。颈背灰色延至上背,白色的翼斑较窄。虹膜-褐色;嘴-黑色;脚-近黑。叫声为清脆的prit声;告警声为不停歇的trrr,tschrrr。鸣声短促细弱而无起伏。
我写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