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中篇】憨 兵（一、二）
灵璧中篇小说连载
余 音 绕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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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憨兵结婚
憨兵其实叫韩兵，七零年出生，因为他憨，所以时间长了就被镇上的人叫成了憨兵。
憨兵是真的憨，说话只会嗯嗯啊啊，见人笑或者不笑。家人曾试着让他去读书，却因为刚开课时在教室里的随地一大便，惹的老师勃然大怒，因此便结束了他还未开始的学生生涯。
所以在同龄的孩子天天为作业考试发愁的时候，他已经早已变得无所事事了。
憨兵家离小学仅一墙之隔，家人为了省钱，就把学校的的围墙当成了他家院墙的一边，那边的院墙中间有几块砖掉了，露出一个洞，憨兵每天可以通过这个洞看到学校里面的热闹景象。
一些淘气的学生看到他出现在洞边就开始逗他：“憨兵，脱个裤子，拉个粑粑吧，别拉到裤子里了。”然后一齐哄笑着离去。
憨兵却一直笑着，谁也不知道他理不理解那些话的含义。大家说应该不理解，理解了就不会那样笑着了。
可是憨兵却是听的懂一般的对话的，他母亲马彩玲叫他吃饭睡觉什么的他都知道。
马彩玲说俺的兵不憨，他只是还没开窍。
马彩玲自从生了憨兵之后就奇迹似的再也没有怀过孕，她说这是老天爷专门让她对憨兵好的。
憨兵最喜欢站在墙洞旁是学校那边传来乐声的时候，那是学校里音乐老师甘玉林吹奏的笛声。每当声音响起憨兵就很快的跑过去，站在墙边一动不动，好像沉浸在了一个未知名的世界里。
马彩玲说看来她娃真不是个凡人，连音乐都听的懂，她于是愈发相信憨兵就是暂时被啥迷住了，还没还过魂来。
为了证明她说的没错，她给憨兵也买了个笛子，没想到憨兵真的没让她失望，拿起笛子竟然吹起了和音乐老师一样的曲调。
马彩玲于是逢人便夸他儿子的技能，以印证她的话是有道理的。大家也啧啧称奇，都怀着善意的安慰她：“是啊是啊，憨兵应该很快就会开窍了的。”
可是马彩玲始终没等来憨兵的开窍的时候，在憨兵十八岁的时候，马彩玲生了一场大病撒手而去，而憨兵依然见人就憨笑着，依然经常的吹奏着他从音乐老师甘玉林那听学来的曲子。
他父亲韩世光看着他唉声叹气的道：“天天吹这个有什么用呢，又不能挣钱，也没有谁家的闺女听了这个愿意嫁给你啊。”
不过有一天憨兵的这个技能还真的发挥了作用，在一次有镇领导参加的学校联欢会上，由于音乐老师有特殊原因上不了台，学校负责人灵机一动，决定临时借用下憨兵，于是憨兵就翻墙越了过去。
演出很成功，从那以后镇上人也以另一种眼光去看待了憨兵，偶尔还会有几个小姑娘跑到他身边说：“憨兵哥，给俺吹个歌吧。”憨兵立刻就会拿起笛子面带笑容的吹了起来。
于是大家便不怎么排斥憨兵了，逢谁家有红白喜事也会让憨兵去表演热闹一下，心情好了也会给憨兵塞个红包。
憨兵出事那天是他邻居家儿子结婚的前一晚，因为有例行的喇叭表演，乡亲们都聚集在邻居家门口听喇叭。
憨兵当时看见了也去听喇叭的甘玉林女儿甘雪，然后竟当了她的面脱掉了裤子，露出了小鸡儿。于是被甘玉林的儿子甘冰狠狠的揍了一顿，回到家时已头破血流。
韩世光知道情况后又叹气的说道：“这娃儿长大了，要娶个媳妇了。”
甘雪是学校音乐老师的女儿，皮肤雪白，长相俏丽。又嫡传了父亲的艺术细胞，是学校和镇上每次文艺演出当仁不让的女主角，和许强一起被称为镇上的金童玉女。可能是平时在艺术上花费的时间太多，忽略了文化课的学习，在高考时竟然名落孙山。
甘雪不愿意复读，甘玉林又怕她出去打工学坏了，所以一直赋闲在家，等着甘玉林给她找个工作。
出了憨兵那件事后，甘雪又气又羞，在家里呆了好一阵子都不愿意出门。甘玉林说那是个憨子，告也没法告，也打了他了,他父亲也来道歉了，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甘雪本来在家闲的就憋曲的狠，在加上这件事，就不想在镇上呆了，一天偷偷的拿了身份证，出去找她打工的同学王露露去了。
甘玉林因为找不到了甘雪，所以每次看到憨兵时两眼就冒出火来，恨不得撕了他。
可憨兵看到他时却仍然憨笑着，仍不时的吹奏起他从甘玉林那里听来的曲子。
甘玉林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笛子。
韩世光并没有给憨兵找到媳妇儿，两个月后却给自己续了个弦。
他托的给憨兵找媳妇的媒婆说，看憨兵那货色，找了个媳妇也用不了，也苦了人家女人。与其花那冤枉钱还不如给你自己找一个，再生一个正常的儿子。
于是媒婆便花了很少的钱给韩世光找了个四川山里的女人，女人叫严春花，皮肤黝黑，却很年轻，和憨兵相仿。
镇上的人见到憨兵都说：“你老子把你的老婆给抢了。”
憨兵还只是憨笑，有人看到韩世光举行婚礼的那天，憨兵在他母亲坟头上坐了整整一宿。
严春花的到来给韩世光带来了好运，他的粮食生意一天好过一天，两年过后韩世光俨然成了镇上的首富。
可是严春花的肚子却不争气，婚后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韩世光哀叹自己这辈子可能就是一个傻儿子的命。
韩世光这时又重新打起了憨兵的主意，他到镇上音像店私密的买了一盘黄碟，专门放给憨兵看，惊喜的发现憨兵的下身竟鼓成了一个帐篷。
于是为了不让韩家绝后，他决定再给憨兵找个媳妇，哪怕买也要给他买一个。他许诺媒婆只要能给他办好这事，他会花大钱好好感谢她。
有钱能买鬼推磨，媒婆还真的给他物色了一个，那是邻村的一个孀居的哑巴，叫赵梅。结婚两个月丈夫就出车祸死了，也没留下个三儿两女，现年 三十二，比憨兵大十岁。因为都传她克夫，又哑，所以至今也没改嫁。
媒婆说能找到这样的就不错了，人家也是看他家环境好，才愿意嫁的。
韩世光看赵梅虽然不会说话，但模样还齐整，穿的也利利索索的，他也不相信什么克夫不克夫的话，所以就答应了。
韩世光风风光光的给憨兵办了婚事，又事先让严春花给赵梅嘱咐好，办床事的时候主动点，能怀上娃就是她最大的功劳。
可是新婚之夜时，赵梅发现憨兵怎么弄都不行，不禁骂了句：“死憨子！”
赵梅把这情况和严春花说了，严春花又告诉了韩世光，韩世光说不可能啊，我测试过的。
不过这样的事也没法强求，他们也只好顺着日子往前过了。
赵梅虽然一直怀不上孩子，但是人够勤快，里里外外倒是一把好手，生意上也能帮韩世光收收钱、看看店什么的，所以韩世光也慢慢把承嗣子嗣的事淡忘掉了。
而憨兵自从结婚了后，却再也不吹笛子了，总是经常一个人跑去埋他母亲的河堰上发呆。
等他在重新拿起笛子的时候，是甘雪从外面回来的日子。在外面呆了两年，甘雪变得更加时尚、更加美丽了。憨兵在路上看到了她憨憨的笑，甘雪厌恶的闪在了一边。
那天以后，韩世光的家中又响起了悠扬的笛声，哑巴赵梅用手势给严春花比划着说，憨兵这是中了哪门子风了，不过吹的还怪好听的。
第二章 甘雪归来
甘雪回来后，甘玉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追问甘雪这两年究竟去哪了，甘雪却是打死也不说。甘玉林看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敢再逼她，只是把她看管的比以前紧了，防止她再次出走。甘雪对他父亲说不用这样，她不会再出去的了。
可是以后的日子甘家的门庭再也没消停过，丰谷镇给甘雪说媒的人踏破了她家的门槛。
甘雪长相俏丽，又是适嫁年龄，所以早已被镇上好几个相中她的人家盯上了，这次看她安然归来，都争先恐后的托人来向甘玉林提亲，惟恐被别家抢了先去。
甘玉林比较看中的有两户人家，一个是丰子文家，一个是谷大宇家。
丰谷镇之所以叫丰谷镇就是因为丰、谷两姓特别多，丰占五成，谷占四成，其他姓则只占一成左右。
丰姓住在镇南，谷姓住在镇北，泾渭分明。前清时期丰姓出了几个秀才，在气势上压了谷姓一头。而到了现在，由于镇上做生意的几道街被规划到了镇北，谷姓人在做生意上有了便利，慢慢的就比丰姓有钱了，气势上也逐渐有抬头之势。
而丰姓的人貌似仍看不起谷姓的人，都清高的把镇北人称为奸商，他们自己宁愿用勤劳的双手去创造财富。
所以现在丰姓的人分为两极，要么就是努力考取了大学，永久脱离了丰谷镇，要么就是做建筑队工人，而谷姓的人则开店卖东西的比较多。两姓的人除了有亲戚牵扯，大都不甚往来。
解放后丰谷大队的领导也由丰、谷两家人轮流坐庄，虽然近来改了民主选举制，但由于两姓人数呈压倒性的优势，依然牢牢盘踞在丰谷大队的最高领导层。
这届的大队书记就是丰子文，而村长就是谷大宇。
所以甘玉林在选择上也有了两难，他谁也不想得罪了。
于是他试着问了下甘雪的意思，甘雪却对两家都没什么兴趣，说丰子文的三儿子丰铁有点矮，谷大宇的二儿子谷浩是混社会的，好打架。甘玉林问她到底中意谁？甘雪说她觉得许强不错。
许强是小学体育老师许建军的儿子，长的高大英俊，体育艺术样样精通，从小就和甘雪一起合作演出了很多节目，倒是和甘雪蛮般配的。
可是许强高考考上了本科大学，甘玉林对甘雪说他们的身份已经不同了，让甘雪不要妄想了。
而甘雪却说道，许强告诉她让她等他，说一毕业就和她结婚。
甘玉林劝说不成，就对甘雪说，不听他的话就等着苦果子吃吧。
甘玉林不喜欢许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们学校竞选教导主任的时候，他和许建军都是热门人选，后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个人因为互相拆台，惹的校领导生气，都没选上，最后让另外一个人上了位，两人也自此有了嫌隙。
可是冤家路窄，现在却碰到了这种情况，再看看甘雪此时的态度，甘玉林暗叹了一声孽缘。
甘玉林终拗不过甘雪，不得不婉拒了丰谷两家，甘雪也在无聊的日子里，痴痴的等待着许强的归来。
甘雪再见到许强时是许强大学放暑假回家的时候，他们约在家后河堰的小树林里，许强亲着甘雪的嘴儿，摸着甘雪两个坚挺的奶子说，多么多么的想念她，甘雪听的泪眼模糊，却仍然坚守着她的最后一道防线，死命的拽着她的裤子，始终没让许强得手。
甘雪这么做的原因，是怕许强发现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甘雪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因为没有文凭，待了几个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百般无奈，又受不了王露霞的苦劝，就跟着同学王露露一起在KTV做了陪酒的小妹。
刚开始还是守身如玉，只是陪客人唱唱歌喝喝酒，后来终经不过环境的侵蚀，在一次酒醉后，被客人带出去开了房破了身。
甘雪失身大哭一场后，便又有了一次次的露水情缘，终于人财两空深深失望后，对外面的世界彻底绝望，收拾了行李回了家，所以她打死也不敢告诉甘玉林自己在外面的情况。
许强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回到家后就想牢牢的抓住他，以期留住她青春的最后一个绮梦。
现在她一边和许强亲热，一边在心里愤愤恨起了憨兵，当初如果没有憨兵，如果不发生那样的事，她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出去了，也就不会糊里糊涂的失了身，今天就可以和许强尽情的分享温柔甜蜜之事了。
（未完待续）
中国制造，民族汉，性别男。烟已戒，酒偶沾，心地善，爱交友，爱好广，无一精，出生于灵璧，苟活于上海，从事于IT，不喜欢挨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