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随笔】冬日闲情

冬日闲情

文/欣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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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在阳光里假寐，耳畔传来父亲逗鸟的声音，母亲一阵风似得穿过廊前，提着半桶喂猪的泔水，显得轻轻巧巧。

母亲出院好些日子了，像今天这样的好心情在她出院之后经常见到。她的主治医生原不同意她出院，说她身体拖不得，结果一段时间的放化疗，母亲就像个难伺候的小孩，很多时候很乖很听话，但是每次看见药就会发脾气，食量也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难哄。我们决定接她回家，是因为放化疗对她的身体造成的二次伤害太严重，比起癌，药物似乎更能加快她萎靡的身体。

回家后的母亲是觉得自己病愈了的，在医院里，我们小心翼翼的为她拓开圈子，告诉每个医生病友隐瞒她的病情，使她在医院里不至于想的太多。父亲一直重病缠身，离开家的母亲一日都不曾放心过。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但在各种检查折腾之后，她的身体竟不如刚入院时那般硬朗了。好在母亲一生纯厚不会多想，心中自然不会害怕，我们决定让她出院，也就顺理成章得成了“康复”。

我的家是由父亲兄弟姐妹组成的，不能少了任何一个人，即便都已成家，也不过是一个由小家扩展成为一个大家，我们彼此都还在。

我常常思考得失，不是身外之物得失而是生老病死的得失。发现我很难接受这样得失的存在。若只是得，就算有陌生人融进这个小世界，我会有点排斥，但最终会接受。唯有失，这个不但令人窒息的字眼也是个无法接受的现实。

活着，唯时间不可更改，亲情不可替换。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追逐嬉闹声。我睁开眼，天空晴朗的看不见白云。门前几棵白杨树上有几片孤零零的叶，在风里挣扎。母亲端来凳子，我起身让开躺椅，让母亲半躺下休息，将母亲放在地上的凳子挪至父亲脚前，侧倚在父亲的膝上。抓起一把草籽粒儿大小的鸟食，慢慢的投进鸟笼上的鸟食盒里，同父母聊天。幺妹蹑脚从背后覆上我的肩头，一百多斤的重量一下子全部强压下来，我不由得叫喊起来。听见我的叫喊，孩子们蜂拥而至，一个个争先恐后要攀上幺妹的背。叠罗汉似得被压在最底下的我，呼喊着母亲救命，母亲却笑着看护她的小孙子不至于在嬉闹中摔了跟头。隔着老远，喊哥哥救命，没想到哥哥竟回头戏谑，“懒得管你两头猪的事”。

“唉！哥你好狠啊！我现在是内外伤夹击，伤……伤的不轻啊！救……救命，死胖子，你给我滚开，压死我了……啊！”

“我让你喊，哈哈哈！”

“我让你叫，压不死你……”

鸟笼里的两只鹦鹉被喧闹感染，时不时喊出几句听不懂的鸟语与我附和，父亲带着笑呵斥着理都不理他的幺妹，而母亲则陷进躺椅里乐呵呵的看我们打闹。

冬季的村庄安静且祥和，唯我们回家的日子，总会用最高分贝的欢乐，把天地搅翻开来。

欣雅，一个对生活充满想象，不屈于现实的浪漫情怀小女人。执迷于远方，希望自己在未来的路上，边走边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