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之怡红院——上海、浙江3日游第1日（11）

★旅游地点：上海大观园之怡红院

怡红院与潇湘馆离得很近，当初宝玉问黛玉要住哪一处，黛玉选了潇湘馆，宝玉就拍手笑：“正和我的主意一样，我也要叫你住这里呢．我就住怡红院，咱们两个又近，又都清幽。”于是，两人往来频繁，情感日增，即使吵架闹小性儿，也是“一个在潇湘馆临风洒泪，一个在怡红院对月长吁”。

贾政总说宝玉不读书，其实他的诗并不算差，连塾师都夸在对联上头不错，贾政命他对对子，他也张口即来。虽然众清客的夸奖不免有夸张之嫌，但至少也说明宝玉在这上头是不差的。而他的字，也多得众人夸奖，连黛玉都说他写的“绛芸轩”三字个个都好。或许清客相公们会阿谀奉承，黛玉所言应该非虚。可见他也并非不学无术的银洋蜡枪头，只是贾政期望他读的书，估计就是宝钗劝他的经济文章了。

“一入门，两边都是游廊相接。院中点衬几块山石，一边种着数本芭蕉；那一边乃是一颗西府海棠。”因为芭蕉常绿，海棠色红，因此又名怡红快绿，这也是怡红院的由来了。

怡红院的大门后有一个垂花门，又正对着前厢房，同一个视角上，能看到三扇门，给人一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怡红院是一组三路三进的庭院建筑，左路是前厢房连接着书房，右路是绛云轩，这是宝玉的卧室，另外还有东厢房和后厢房。

即使宝玉素来被贾政嫌弃，但也是琴棋书画都略懂一点的。这不，书房里不是宝玉和黛玉正对坐下棋的场景吗？

怡红院的门洞也很别致，不是月牙形梅花形，而是如同一只花瓶。穿过门洞就到了千红一窟。

元春省亲的时候，最爱的就是潇湘馆、蘅芜苑，其次是怡红院，而红楼里的三位主人公，恰恰就占了这三处院子，可见眼界也是一等一的好。而三个人的爱情故事，也是书中的主线。不过宝玉与黛玉的来往更多些，老是有事没事就往潇湘馆跑，嘴上总是念着“林妹妹”。我不记得宝玉去过蘅芜苑没有，好像还是薛家刚搬来的时候，宝玉倒是去看过薛姨妈的。宝钗似乎常来怡红院，和袭人的交情也颇好，可见这场爱情游戏是宝玉追黛玉，而宝钗则追宝玉的。

朋友看过上海大观园后，曾跟我说唯潇湘馆和怡红院两处，北京大观园是比不上的。所以，我对这两处十分期待，潇湘馆确实没有令我失望。而以贾宝玉在红楼中万花丛中一点绿的身份和地位，怡红院当然是除大观楼外最豪华的地方了。

怡红院的大门上有砖雕的门额“怡红快绿”，原来宝玉题的是红香绿玉，香谐音湘字，可见他的心里唯有湘云和黛玉可称他的知己。元春省亲时，却去了玉字，大概隐喻元春是反对宝黛婚事的。当然，这中间王夫人出了多少力，就不得而知了。我们看红楼的时候，总看到王夫人与宝钗单独相处，就没看到她与黛玉单独相处的。

高颚续书里把宝钗的结局设计得太好，其实根据脂砚斋的各种批语，就有很多红学研究者推测出后四十回的结局，应该是黛玉殁后宝钗得嫁，贾府获罪，宝玉入狱，宝钗难产而死，宝玉经营救出狱，遁入空门，才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怡红院的建筑是各馆最多的，走进去是芭蕉和西府海棠，这是怡红快绿的出处。

绛芸轩面阔三间，中是主室，东是宝玉的卧室，床沿的蜡像是刘姥姥和板儿。奇怪的是板儿并没有跟刘姥姥进怡红院，却不知道这里弄出个板儿的蜡像是为什么。西面是丫环的卧室，但是书里说的，开始的时候是袭人陪夜，后来袭人故作矜持，就让晴雯陪夜，应该是睡在宝玉旁边的。而袭人不在的那回，晴雯笑话自己听到宝玉叫人，麝月睡在旁边都没有听到，可见她们应该与宝玉的卧室隔不了这么远才对。

绛芸轩似乎应该是大观园未建的时候宝玉的住处，不知道怎么也会移到大观园里来。当初宝玉写了这三字就出去，晴雯亲自贴上了，黛玉还赞这几个字个个都好。

轩后是花园，有水池和假山亭台，布局紧凑。水池北部是厢房，这是大观园里蜡像最多的一处，表现的是“寿怡红群芳开夜宴”，原来只是怡红院里的丫环凑分子为宝玉过生日，后来小燕提议叫了林黛玉和薛宝钗，宝玉又想到了探春，探春就命人把李纨宝琴一起请来，结果大家就这样热热闹闹地为宝玉过了一个生日。我看到名牌上还有平儿，其实平儿并不曾来，还是第二天袭人告诉她的。几个人的坐法也不对，黛玉一来，宝玉就因她怕冷，所以应该是靠板壁坐着的。而且几女被分成了两桌，明明应该是一个大坑的嘛！

一侧的书房里有宝玉和黛玉的蜡像，两人身侧却仅有一个丫环服侍，不知道是紫鹃还是袭人。宝黛二人对坐下棋，但红楼中似乎没有类似的情节，倒是几度写到探春下棋。

让人无语的是怡红院里居然还有个“千红一窟”，大概是想像力有限，再想不出给怡红院添一点别的建筑了，这明明是第五回宝玉游幻境时警幻仙子给宝玉斟的茶，此茶名曰“千红一窟”。窟同“哭”，千红一哭，当然是曹雪芹先生为全书定下的主基调了，在这里却别出心裁地弄成了一方水池和一处亭子，真让人哭笑不得。

怡红院里除了住着宝玉，还有几个很出彩的侍女，袭人和晴雯是最拔尖的两个，都是贾母拨给孙子的。一般认为，袭为钗副，雯为黛副，连王夫人也说晴雯有几分像林妹妹。

袭人一直被看成是宝玉的屋里人，她虽然自承“口笨”，可是在王夫人面前却偏又长篇大论，这番话可以算得上是全书里最长的话之一了，连宝玉向黛玉剖心的那段话都没有这么长，可见她并非不会说话，只是韬光养晦。“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袭人的结局在通行本里算是好的，可是看脂批，袭人出嫁应该先于宝玉出家，所以后面才说“多情公子无缘”，可是高颚续书却说袭人是宝玉出家后无奈嫁给蒋玉涵，与曹公的原意大不符了。

虽然袭人是宝玉最得力的丫环，可金陵又副册却以晴雯为首，“霁月难逢，彩云易散”，虽然“心比天高”，可惜“身为下贱”。她的结局很凄惨，甚至在黛玉归天之前就已经死亡，临终前还悔恨白担了虚名。王夫人逐她是因为“风流灵巧”，而判词里说“寿夭多因毁谤生”，这毁谤者，再三思量，除袭人外也找不出别人，连宝玉都这样疑心。虽然晴雯长得好，却从不曾私情蜜意地勾引。袭人却是宝玉第一个女人，两人在第六回便初试云雨情，其时宝玉尚幼，而袭人年长几岁，早通人事，可见袭人心机了。

曹公花费一些笔墨写的除了这两个，还有麝月，抽到的花签一般都说是最终陪在宝玉身边的是麝月，宝玉说她“公然又是一个袭人”。她的出彩之处，在于口才，连袭人都不得不在吵架的时候，把麝月推出去，当然也可能是袭人不想得罪人。还有红玉，因为宝玉和黛玉都有玉字，所以就叫小红，口齿伶俐，也有心计。

说起来，怡红院的丫环是最多的，事情也特别多，除了以上几个，还有秋纹、绮霰、碧痕、紫绡、檀云、坠儿等等，都写得不是太多，性格也不是很鲜明。算得上掐尖儿的小红，宝玉竟不认识她是自己房里的。

游完怡红院，我也觉得这个馆是很花费了一番心思的，只是觉得建筑过于密集，大概把凡能想到与宝玉相关的建筑，都搬了进来，以至于失去了江南园林的清幽意境。

自由行：上海大观园之怡红院

10月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