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亿万富翁要花数万美元去草原上打猎?

我们都在非洲的阳光下汗流浃背,努力保持着静止,因为我们正在观察着一只母狮,它小心翼翼地用她的牙齿去叼起四头小狮子中的一头。

这只母狮有着致命的攻击性,它的下颚足以击倒一头300磅重的角马,光辉的母性让它仔细地照顾着四个孩子,但它只能叼起一头小狮子,其他三头小狮子虽然很累,但也能继续前进,蹦蹦跳跳地赶上了母亲的步伐。

这罕见的瞬间由著名野生动物导演德瑞克·朱伯特捕捉了下来,他的妻子贝弗利也用她的超大单反相机关注着这一幕,包括我们国家地理频道和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频道摄制组在内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在屏息以待。

在他们近40年的职业生涯中,朱伯特夫妇已经发布了40部野生动物电影,一路赢得了艾美奖和皮博迪奖。他们的项目很艰苦,要花费数月的时间生活在荒野中,除了空投物资时从头顶挥手的飞行员外,他们见不着其他人类。朱伯特夫妇就像是现代版的梅丽尔·斯特里特和罗伯特·雷德福,这是好莱坞关于非洲大陆的浪漫神话。

德瑞克敏锐的蓝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地平线,他戴着一顶澳大利亚阿库布拉式的帽子,看上去就像美国的斯泰森毡帽,一头乱蓬蓬的白色鬃毛和配套的胡须衬托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英俊脸庞。63岁的他完全是一头成熟的雄狮,在非洲的大平原上巡视。

贝弗利的脸美得令人难以置信,她的鼻子精致、颧骨高挺。但三年前,贝弗利被水牛顶伤,眼窝被压碎了,一块骨头碎片压在了视觉神经上。在丛林中等待救援直升机的漫长过程中,她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医生表示贝弗利能够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曾经是个舞蹈演员的贝弗利身段柔软,没有留下严重的疤痕,还会向我们展示她眼睛下方和颞叶上的小伤疤。

德瑞克和贝弗利在草原上待了许多年,但他们所记录下来的野生动物的种类却在日渐减少。朱伯特夫妇告诉我,全球狮子的数量已经从40万头减少到5万头。豹子的境遇甚至更糟,总数量从50万减少到6000。

我们现在在肯尼亚的马赛马拉,这是以著名的马赛部落命名的地区,马赛部落以其杀死狮子的勇士和五颜六色的珠饰而闻名。朱伯特夫妇选择了这块肥沃的土地,因为他们知道这里会孕育新的生命。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怀孕的鬣狗、斑马和刚出生几分钟的角马。马拉河是坦桑尼亚塞伦盖蒂平原的延伸,是野生动物大迁徙的古老背景。光是角马就有一百万,更不用说斑马、瞪羚、长颈鹿和大象了。

在看到母狮用嘴叼起幼崽后——这是我们在自然纪录片中都看到过的——我对朱伯特夫妇接下来说的话感到惊讶。贝弗利告诉我,“在我们38年的野外生活和跟踪大型猫科动物的生活中,我们只看到过10次这样大型猫科动物有着母性光辉的时刻,这一刻的稀有更增添了几分美丽。”

一个月前,这只孤独的母狮在灌木丛中产下了四只幼崽。她白天照顾它们,晚上狩猎时把它们留在窝里。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灌木丛中幼狮的气味会吸引其他捕食者。

这只母狮本能地知道她必须不停地把她的新生儿转移到其他的灌木丛中,这是它们第一次危险的朝圣之旅,穿过开阔的草地到达安全的地方。如果一群鬣狗看到它们,母狮就无法保护它们了。我们的NatGeo执行制片人安·普鲁姆称这些小狮子为“小战士”,这是他们第一次穿越开阔的草地到下一片绿洲。普鲁姆是一位出色的野生动物电影制作人,在制作团队眼中,她就像是一头凶猛而温柔的母狮。

在马拉,我们发现母狮正在进行“万里长征”。偶尔,母狮会仰面躺着,好像是要给幼崽喂奶,但当小狮子冲向它地时候,它就会站起来继续走,以此激励这些小狮子继续前进。

我们在朱伯特旅馆住了一个星期,那里是大平原自然保护区的一部分。我们在大草原保护区马拉平原的向导是一位迷人的马赛人,名叫凯文·萨伊阿勒尔。他太谦虚了,不愿告诉我们他是一位非常有权势的前酋长的儿子,也不愿告诉我们他是父亲三个妻子生的八个儿子和八个女儿中第一个上大学的人,他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我只娶一个妻子,”他淘气地笑着说,“事情正在发生改变。”他的两个妹妹也在接受大学教育。

在我们到访之前,马赛向导已经在这个地区仔细地搜寻过狮子的踪迹。昨天,我们遇到了由18只母狮和幼狮组成的狮群。又一天,我们看到了一只怀孕的豹子,它正在树上打盹,它的幼崽正跃过小溪——这一切都在我们的镜头前发生了。

最令人心酸的一幕是在夕阳下拍摄一只年老的雄狮懒洋洋地躺在夕阳下。朱伯特夫妇担心,他可能会在幼崽还没长大之前就死去。如果另一只雄狮打败了这只狮子,新的雄狮首领就会杀死这只雄狮的孩子。有时,当我们坐在陆地巡洋舰上进入平原时,我们开始轻声说话,这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神圣的空间,我们会惊叹于这片风景的原始之美。

我们的导游凯文会开车载着我们到处逛,漫不经心地指着地平线上的四只长颈鹿。在他开车穿过泥泞的河床和足球大小的岩石之前,他会讲解它们的战斗和交配技巧。由于最近的洪水,地势更加崎岖,车胎爆了,10分钟后凯文若无其事地换了胎。

德瑞克也一样,开进了一个天坑,被凯文的车拽了出来。直到后来我才记起,朱伯特家族有一个长达数十年的规则,那就是永远不寻求帮助,我怀疑他们为我这个来自纽约都市丛林的记者破例了。

德瑞克和贝弗利出生在南非,他们的父母都是金矿工人。他们自高中起便开始相恋,他们一起爱上了博茨瓦纳的荒野。在早期的照片中,德瑞克看起来像《鲁滨逊漂流记》中的主角,一脸稚气,充满理想主义。我问他们是如何独自在平原中生存的,德瑞克笑着说:“我在烛光下给她读了莎士比亚全集。”他还重读了他最喜欢的作品——但丁·阿利基利的《神曲》,当时他正坐在贝弗利的床边——贝弗利常常裹着马赛人的毯子。

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有很多关于荒野的主题:生命、死亡、背叛和为地位和领土而进行的血腥战斗。朱伯特夫妇的获奖纪录片中穿插了他们玩命的冒险经历。德瑞克告诉我,他曾被至少3条致命的蛇咬伤,得过17次疟疾,经历过3次飞机坠毁,还被蝎子咬了22次。

朱伯特夫妇说,他们不惧怕死亡,而是把死亡作为他们在非洲日复一日所见证的生命循环的一部分。

大多数肯尼亚人住在像内罗毕这样的大城市里,从来不会去狩猎,这有点像从未参观过自由女神像的纽约人。我们的向导普鲁姆把我们在田纳西州纳什维尔的摄影师马克·卡罗尔称为人类的瑞士军刀,他可能是马特·达蒙的兄弟。我发誓,作为一名资深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卡罗尔的专长似乎是极限探索,比如潜水拍摄,即使是在冰冻地带。

出去几次之后,我就明白了。平原之旅让我肾上腺素激增,这就是为什么亿万富翁要花数万美元来体验一次狩猎之旅。他们指出,每杀死一头雄狮,就有20头雄狮在自然重组中被消灭。

当然,人类的发展和气候变化会影响动物的栖息地。贝弗利告诉我们,在高达120华氏度的高温下,野生动物都在受苦。如果在草原上追逐角马和食草动物的狮子消失了,大迁移的一切都会受到影响。

我在地球上度过了30年,我曾多次穿越非洲,在乍得、喀麦隆和尼日利亚追踪博科圣地的故事。前往乡村,穿过坦桑尼亚和莫桑比克的难民营。但对我来说,这是一次迷人的越野狩猎之旅,向我展示了我们每天都在失去什么。

对于探险家来说,有一个“不给荒野留痕迹”的概念。朱伯特夫妇坚持这一理念,在他们居住的原野上不留任何痕迹。然而,他们的纪录片记录下来了这个星球珍贵的一刻。

原文标题:Reporter's notebook: Journeying into the savannah of Kenya's

原文地址:https://abcnews.go.com/International/reporters-notebook-journeying-savannah-kenyas-maasai-mara/story?id=70291887

原文作者:Juju Chang

译者:你喜欢吗

来源:译言网(yeeyan.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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