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朱泉利:【 漫刘村——外公回忆录之二十一】(散文)
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漫刘村
——外公回忆录之二十一
文/朱泉利
1943年李春耀用黄龙山李象九发的遣散费,在西北农事试验场的北边的漫刘村买了十五亩地和一处宅基地。
李春耀来自于土地、生长于土地,而多年来被迫脱离了土地,常年劳作在别人的土地上,他心里不踏实,“土地是刮金板”呀,这是他牢不可破的观念,他留恋泾阳这块风水宝地。有些人临解放前抽大烟,败光了家业,他是多么幸运啊,成了贫下中农;有些人贫穷一生,从牙缝里省出一些钱,趁战乱买一些地,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而沾沾自喜,岂不知不久就成了地主富农。李春耀给自己买了一个小土地主的成分。
漫刘村刘姓人很多,但也不是很多,并没有“漫”出来,或者“漫山遍野”。这里的人很纯朴,不久前我开车从村头经过,有我并不认识的人说:“泉利回来了。”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这里也有我的童年。李春耀被诬陷为“反革命”后,就隐身于这个小村庄,淳朴的村民并没有过分为难过他,没有使他骨折、没有使他鼻青脸肿、没有使他跳下村东头那口井,那口井已就收容了两个被迫害而想不开的灵魂。
1950年,李春耀已经四十五岁,也许是这一年吧,他在漫流村的宅基地上盖了南屋、北屋,盖房之前,他们一家人在北边的布姓人家借住了一段时间。南屋高大昏暗,紧靠着宅基地的最南边,几乎没有留院子,但在我的梦里,曾经有过院子、有过鲜花。北屋低矮一些、亮堂一些。我住过南屋,也住过北屋,还在南屋里找到一个带香味儿的木尺子,曾经爱不释手。北屋的门前石榴树下有很多知了洞,我在这里抓过、吃过知了牛(爬杈,未退壳的知了的幼虫)。西墙边有两颗桑树,一个结白桑葚、一个结紫桑葚,我爱吃白桑葚、白桑葚甜。紫桑葚树小,结的桑葚也不多。
中间的庭院是葡萄架,几乎遮盖了所有的阳光。雨后,我会到葡萄架的木支架上寻找木耳、寻找早熟的葡萄、寻找找不回的童年记忆。
1943年四女树兰出生,也就是我的母亲,但她并不是出生在漫刘村,而是出生于西北农事试验场,这里当时并未建成。后来,年幼母亲曾在这个庭院里被瓷片划破过手腕,血流如注,估计是伤到了某个大血管。后来九岁五姨树桂在这里得了麻疹,差点送了命,她在昏迷中听大夫给外婆马新月说:“这孩子不行了,不能死在炕上。”而顽强的树挂在庭院的躺椅上,挣脱了死神的束缚。
1943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正酣,意大利投降。中,美、英发表了《开罗宣言》,抗战中收复信阳、常德。
生活似乎又露出一丝希望的曙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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