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郝其华
老 屋
郝其华
窗外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细细雨滴儿像颗颗晶莹的珍珠,飘洒在叶面上,滚动在枝条间,滴落到土壤里。它悄悄地抹去了五彩斑斓秋日的舒畅惬意,给大地带来一丝寒意,也让人心中添了几分惆怅。秋雨缠绵,我站在窗棂旁,眺望远方,雨水渐渐打湿了玻璃,迷糊了视野,蓦然间故乡的老屋浮现在眼前,它的屋脊、窗沿、门扇……越来越清晰,一刹间,我心中的苦、涩、酸、甜纷至而来,今夜,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这座屋子是土坯房,共三间,正中的一间是连接前后院的过道,进门左手是我和妹妹的小屋,挨着的是厨房,右边是父母的大屋,大火炕与过道的灶台连接,灶台面用的水磨石预制板,明亮干净。冬日里灶台烧火做饭,火炕热热的,躺在上面裹着被子睡觉十分温暖。父亲用旧报纸把房间墙面仔细地糊好,墙壁看上去干净整洁。地面用的时间长了会有小坑,他用铲刀填平夯实。在小屋里他还挂了一个自制的风铃,风儿穿堂而过,铃铛会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每天我们轮流打扫屋子内外,室内始终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屋内充满了家的温馨和快乐。
夏收是农活里最累的:先是农田收割,烈日下父亲左手环着麦秆,右手镰刀挥舞,麦秆就刷刷倒下,顺势再捆成麦捆,然后再弯腰,拦麦秆,挥镰,打捆,汗如雨下!一天的劳作下来,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其中的艰辛是青年人很难感同身受的。其次是扬场脱粒,将碾过麦糠稷稷堆在一起,父亲借着风势用木铲轻轻的扬起麦粒,麦粒一次次的扬起,一颗颗的落下,风儿带走了尘土和柴屑,留下了一堆干净麦仁。接着父亲将麦子装入细长的麻袋,一袋袋扛入家里,整齐码放在房间里。他看着满屋子的粮食,擦着汗水高兴地说,今年咱家粮食够吃了,孩子们上学可以全部拿白馍馍吃了!
一转眼,我考学离家多年,新房也变成了老屋。9年前,弟弟在老屋附近盖了一栋二层小洋房,红门绿瓦,气派舒适,全家人都搬进去住了。有人曾提议把老屋拆了,但是父亲却不舍得。老屋的土坯剥落,砖瓦也风化了,花发驼背的父亲佝偻着身子,爬高下低地去修葺房子。然而几年前父亲去世了,老屋再也没人去修缮了。屋前的小径被荒草树木覆盖,纠缠不清的藤蔓也伸进了屋内,它已破败不堪,阴暗潮湿,再无炊烟升起,谁能想到这曾是我的家啊?!
来源:黄堡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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