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童年
奔跑的童年
文丨 马瑞玲
我的童年时代是在奔跑中度过的。
幼年,村子前面的大场是伙伴们奔跑的操场。从会跑开始,村里的娃娃们最爱在大场耍了。大场平整,宽敞,有十几亩大的样子,周围堆满了小山一样的麦草堆。当时我们最爱玩的游戏是老鹰抓小鸡和藏猫猫,我们在大场上尽情的跑啊,跳啊,笑啊,“扑通”,谁不小心跌了一跤,不要紧,拍拍身上的土,接着玩。玩累了,从麦草堆拽些软软的麦草,睡觉了。仰望着如洗的碧空,羊群似的白云,我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晚上,借着每家每户的灯光,我们在村子里玩藏猫猫。康民把我们分成两组,一组藏,一组找。同伴们藏好了,康民一声令下“开始!”我们奔过去,找啊,找啊,伙伴们有的藏在厕所里,有的藏在柴草后,有的藏在磨坊里……月亮上来了,明晃晃的,村子里的树啊,房子啊,看得清清楚楚的。天很晚了,大人们大声地喊着我们回家,伙伴们这才散了,回家睡觉去啦。秋天的夜晚,莺火虫闪着亮光,飞来飞去。我们跑着,追着,捉了放在玻璃瓶子里,好像摘到了天上的星星。
上学了,村子离学校有二里路,我们每天两个来回,奔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早上,我们没有钟表,一觉醒来,看到窗外天麻麻亮了,就赶紧穿衣,洗脸,胡乱地梳梳头发,拿一块蕃馍,匆匆出门。大家呼朋引伴,相约着向学校奔去,一路上,是我们“咚咚咚”的脚步声和早起的鸟儿清脆的叫声。放学归来,我们的脚步不那么急促了,大家三五成群,说说笑笑,争先恐后地讲着班里的趣事或者某个同学的笑话。最有意思的是下午放学,大家一路上早早约好,下午去哪里拔草或者拾柴。快快的吃完饭,提上笼,拿上镰,出发喽!这是一天中最自由的时候,学习烦恼,妈妈的唠叨,全部被风吹散。我们风一样地奔到田野,扔下笼,找一块平整的地方,打扑克,抓七子,玩得不亦乐乎。玩够了,才胡乱地拔点草或者拾点柴,回家了。
夏天的时候,我们最喜欢干的事是放牛。下午放学后,我们相约着把牛赶到离村很远的河对岸的山坡上,然后下河捉螃蟹。河水清凌凌的,河底的石沙尽收眼底。我们卷着裤腿,站在清凉的 河水中,踩着软软的细沙,翻着石头,不一会儿,就会小有收获。“牛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伙伴们一下子惊醒了,这才想起了放牛的事。大家慌忙丢掉手中的螃蟹,奔向岸边,穿了鞋,向山上跑去。牛已经跑的很远,有的跑到了庄稼地里,祸害了不少庄稼。我们赶紧把牛赶下山,要是被大人发现了,是要挨骂甚至挨打的。
那时候,最高兴的是去邻村看电影,我们小孩子最兴奋了!不等天黑,我们就出发了,一路上叽叽喳喳,连蹦带跳,像小鸟似的。到了地方,场子里都是和我们一起上学的小孩子,我们从不远处搬来石头,砖头,尽量地在中间给家人占好位置。有时为了占地盘,我们会吵架,男孩子会打起来。场子里的娃娃越来越多,我们在场上奔跑着,追赶着,开心地笑着。慢慢的,各家的大人来了,大声叫着自家孩子的名字,孩子们答应着,赶紧把父母领到早已占好的地方坐下。满场子都是黑压压的人,大家乱哄哄的,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走来走去,到处人声鼎沸。电影终于开了,人们像退潮的海水一样渐渐安静下来。记得那时看的电影有《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英雄儿女》……大家看得热血沸腾,对英雄充满了崇敬,对敌人满腔仇恨。正是这些红色电影,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播撒了爱国强国的种子。
最有趣的是看大戏。每到农闲,县剧团会到各公社给农民唱几天大戏。这是我们每年一次最大的盛事,也是最热闹的聚会。一听到这个喜讯,大人孩子立刻欢天喜地,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村子里沸腾起来。大人们忙着烙锅盔,蒸白馍,准备到附近的亲戚家小住几天,方便看戏。我们这些小馋猫高兴得像过大年似的,终于可以吃几天白馍了。大人小孩都换上出门的新衣服,开始投亲靠友。十几里的山路,上山下岭,爬山过河,我们小孩子一点也不觉得远,一会儿就把大人甩得老远。远远的看见戏台上灯火辉煌,幕布低垂,看戏的人们从各处涌来。到处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比赶集还要热闹,偌大的场子挤得满满当当。我们小孩子早就挤到了戏台前,紧盯着幕布,盼望着大戏快点开始。“咣咣咣……”突然锣鼓喧天,乐声齐鸣,大幕徐徐拉开。生,旦,净,丑纷纷扰扰,在台上唱来唱去,很是热闹,至于唱词和剧情,我们并不太懂。唱到一半,我们困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了,找到大人,偎到怀里,沉沉地睡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人叫醒了我们,原来是散场了。我们跟着大人,迷迷糊糊地向场外走去,再也没有了来时的兴奋。
美好的童年就这样在奔跑中倏忽而逝......
作者简介
马瑞玲 : 女,生于1968年七月。原籍洛南县石坡镇梁头塬村南坪队,现任教于大荔县官池镇帖家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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