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 || 我在工地上的日日夜夜(三)

中午没有喝汤,噎住了,工作的时候,一直打嗝。

转过楼梯口,他跳出来一声大喝:不许动!

吓得我一激灵,手上一使劲,工程车差点就飞出去了。就听他笑嘻嘻的接着说到:怎么样,大叔,你不打嗝了吧?

需要说明一下的是,孩子来自湖北十堰,还在上学,暑假来探望一直在雄安新区打工的爸妈。他爸爸,人们称呼老陈,他叔叔,人们叫他小陈,这孩子给自己起名叫小小陈。

一晃儿,我和这孩子已经分别很久很久了。

工地上的人们喜欢认老乡。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发展,也无非是话语亲切一些,谈论一两个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河南人很多,濮阳的和商丘的,安阳的和驻马店的,等等。东北人也不少,而且他们跨省分攀亲,辽宁的吉林的黑龙江的都是亲的不能再亲的老乡。其实人最多的是河北人,但是大家可能觉得自己离家近的原因,老乡和老乡之间见了面,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亲热。

这小兄弟来自福建,工地上福建的人却很少,经常也有人热情洋溢的走到他身边,问他来自哪里,却也毫无例外的攀认失败,我离得很远都能感觉到这孩子心里的失望。直到有一天,一位来自三门峡的姓林的大哥,又走到他身边问他来自哪里。他说,福建。然后,微微低下头说,我们福建人很少的,我在这里都没有遇见过老乡。

林姓大哥一瞪眼,粗声粗气的说到:谁说?我姓林,我家祖地就在福建,咱俩是老乡。说完,还重重地拍打了一下福建兄弟的肩头。

福建兄弟抬起头,眼睛忽然明亮了起来。而我,看着三门峡大哥的眼神也明亮了起来。

笑的很灿烂的福建兄弟。

老先生看电梯,电梯还没有用合成板包裹好,他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想推车进入电梯的人。

有人给老先生上烟,他接过去很熟练的点燃,却不急不慌的说到:烟是可以抽的,但是电梯还是不能上的。要不然你把这烟收回去?

一边说,老先生一边用力地吸,吸完吐出一个很大很大的烟圈,一脸狡黠。

我和他素不相识。他要去楼房里看活儿,一个箭步就走到我身边,把他非常珍贵的“装备武器”堆在我跟前,说一句麻烦了兄弟,帮我照看一下。然后,不由分说递给我一棵黄金叶牌的纸烟,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为了他的信任,本来不想休息的我整整给他看护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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