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渐渐老去的70后,我像傻帽一样的活着!
文:毛绍科
图:来自网络
70后的我,渐渐老去,回望过去的点点滴滴,一半是沧桑的回忆,一半是心酸的幸福。
写这篇文章,只因为看到新工地旁的柳树,想起了小时的一些事,一些物,一些人。这些在心中一直膨胀着,我常常站在柳树下发呆,究竟想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突然发现,五十岁了,还是迷迷糊糊,别说知天命了。有些事仿佛还在昨天,细算算已是几十年前了,对于活了半辈子的我,很多人和事,大有从开始的地方结束的感觉。
家乡老宅的东西两边也曾长着很多柳树,比这要大很多,最大的一棵,主干两米处分四个叉,小时经常约上几个伙伴在上面打扑克,转眼这棵柳树已消失了二十年了,于是感叹生命如此的脆弱。
天命之年却懵懵懂懂,整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张望,在浑浑噩噩的生活里感叹,在物欲横流里挣扎。过去的,现在的,活着的,死去的,你的,我的,都在为什么?生命的精彩和意义仿佛变得很模糊,或许是无奈。
前几天回家,看见媳妇儿的头发里的几根白发,心中泛起了几分感伤,尽管知道她是“少白头”,一直定期染,多少年很少看见她的白发,于是,我轻轻拔动着,该白了,是的,该白了,便情不自禁地提醒她该整头发了,这已经说明我活得很狼狈。
老宅的面貌依然清晰,从那里走出的少年,仍还站在母亲的纺车前,搞乱弦和线,仍然半夜帮父亲推着平板车到麦田里撒红薯片,为了一篮用来做饭的柳叶,小手冻得红红的……这些似曾在昨天,是的,与这些只隔一个梦。
村上有些老房子,有的虬枝满院,有的椽子已东倒西歪,有的只剩瓦砾,沉下心来想想,也该这样了,一来它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二来它不能活过人的寿命,活过了,阴气太重。
村北的坟地里,埋着我的父亲,他老人家已经在那睡了25年了,那里已成了他的家,家已变成了他的故乡。父亲一生多舛,受尽命运的捉弄。每每想起捡的那根留给我吃的油条,一把散落的爆米花,从地里带回家的小甜瓜,还有叫我吃饭的那一声声乳名,都会鼻子一酸。
父亲十一岁已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我比他该是多么幸运,他的孩子长大了,可没有能力挽留他,也没等我成家……病魔如此的无情,人生也如此的短暂,生命的意义也不过如此!
近几年,曾经在一块上学的老同学们,一个个也相继联系上了,在言谈中得知某某不在了,某某卧床几年了,昨日那些人爽朗的笑声才刚刚记起,瞬间又锁在了心底,惟恐哪天轮到自己。
昨晚的大雾,打落的柳叶铺满了地面,凄凄的飘落在她无限热爱的土地上,回归于尘土,回归于自然。
一个人一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我能做的不能做的,喜欢做的,不喜欢做的,只要该做的,我都会做。我深知,只有不完美的生活,才能成就完美的人生。凄凄惨惨的四十多年。成就的只有一个坚强的意志。一双老茧的双手和一副沧桑面容,足以说明我已经疲惫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很幸福,很开心。
我只为活着而活着。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美好,能感受七彩阳光,能品尝酸甜苦辣,经过了大是大非,才得以坚强和成熟,成熟了,把一切看破了,看淡了,便感知不到活着的意义,于是,赏花开花落,谛听寺庙的梵声,聆听草丛里虫儿的鸣叫,这便是活着的最终意义。
一声叹息!一片凄凄飘落的树叶。
四十多个春秋,只为镌刻一道道皱纹,只为珍藏一脸稚气,生命就像雪域高原上的小道,向地平线上延伸………
孤独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美丽,看看脚上沾的几十年前的黄土,想想岁月创造的回忆,不会再迷茫下去了。
人活着,粗茶淡饭,不一定不幸福,生命的过程,才是活着的价值,物质不是那条完美的绳索。
此时,我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有我一个人,尽管只有我一个人,尽管是孤独的行者,但我很欣慰,因为我还像傻帽一样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