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就能下笔如有神吗?
首先,亮明我的观点:好文笔是读出来的!
只读不写,写作仍旧可以提升,但只写不读就未必了。语言文字何其精微复杂,埋头硬写绝对难以搞定。必须阅读经典作品,取法乎上,写作才有可能获得实质提升。
这世上有“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皆可出”的苏东坡,有斗酒诗百篇的李白,也有从来提笔就犯难、挠破头皮多少回的芸芸大众,我们斗胆猜想一下,其中相隔的大概也不会是吓人的天堑吧。一定有某些技巧和窍门能够帮助我们架起桥梁。
有的学生书读了很多,但作文能力并无多大提高,主要是读书囫囵吞枣,一览而过,没有读懂读透;其次是缺乏良好的读书方法,只追求热闹的情节,曲折的故事,没有带着分析欣赏的眼光去读,没有养成做摘抄和写笔记的习惯。
还有是读书的面太窄,只看自己喜欢的书,有些学生特别钟情于“快餐”书,仅仅是为了消遣;再加上平时不去观察生活,不去思考所见所闻,不去实践运用。这样,书读得再多又有何用?读书没有深入本质,没有内化成自己的知识,没有融会贯通,就不可能达到量变促成质变的效果,等到写作文的时候,自然会苦于写不出来了。
要想“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关键还在于如何读的问题。如何读呢?我觉得重在这句话中的“破”字上。古人认为,这里的“破”是突破,即多读而胸罗万卷;是磨破,即熟读而至“书破”;是识破,即精读而识透书中之理。
要让学生“下笔如有神”,就要在教学中指导学生多读、善读、熟读、精读,把万卷书读“破”。
1.写颜色
张爱玲的《金锁记》中:“那扁扁的的下弦月,低一点,大一点,像赤金的脸盆,沉了下去。”“那曹七巧且不坐下,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撑了腰,窄窄的袖口里垂下一条雪青洋绉手帕,身上穿着银红衫子,葱白线香滚,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子……”
赤金、银红和闪蓝……又是金,又是银,又如宝石般闪耀,此等色泽,谁人不爱?张爱玲写颜色还有一招绝活,即不知从哪里搜罗来各种名词作为色彩前缀。比如《金锁记》中的雪青、蟹壳青、竹根青、佛青、藏青等各种青。“竹根青”和“佛青”大概是张爱玲的发明,现代人也在延续着这种发明,比如创造了“太空灰”、“科技灰”等。虽然少了点古典文本层层晕染的美感,但是——任何现时的写作都与已有的文本存在着呼应,有意识地运用这种呼应,可以增加写作的魅力。
张爱玲是个感官异常敏锐的人,这一点绝大多数人都望尘莫及,但是技法层面还是有很多可以学习的,比如心中想到某种色彩笔下却只有干巴巴的灰绿红蓝,完全不知如何向细处描摹时,可以发动联想,找日常事物中相似的颜色。
2.写外貌:千万别将外貌与性格过多联结
以张爱玲的小说集《传奇》为例:
《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是“三角眼,小山眉”;
《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是“眉心很宽,一双娇滴滴,滴滴娇的清水眼”,印度公主是“影沉沉的大眼睛”;
《茉莉香片》男主角是“淡眉毛,吊梢眼”,女主角是“眉眼浓秀”;
《沉香屑》中的葛薇龙是“眼睛长而媚,双眼皮的深痕直扫入鬓角里去”
……
张爱玲笔下人物,都是寥寥几笔,非常传神,且就貌而写貌,不降面部特征与人物性格作过多牵强的联系。
文章里有人物出场,描写起外貌来,最大的功能就是抛出一点引子,让读者在此素材的基础上随着文章叙事的展开而一路脑补,塑造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貌与神和谐的人物形象。
另外,从头到脚全方位多角度地刻苦写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法子,要以东方式的敏感心灵,去谛听万物的妙音,抓住它的精魂,呈现给读者。
比如沈从文在《边城》中对翠翠的描写: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这样的审美愉悦度,电影大概是很难达到了吧?
当然,还有很多的写作技巧,欢迎阅读舒明月的《大师们的写作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