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散文】孙建书《裹满母爱的端午》

【作者简介】孙建书(笔名剑书),山西省右玉县人,西南政法大学法学专业本科,法学学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乐山市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五期西南作家培训班学员。先后在《中国监狱》《四川监狱》《华西都市报》《四川法制报》《乐山日报》《三江都市报》等刊物发表散文、诗歌、评论300余篇。散文《坚守高墙铸魂人》曾获四川监狱系统征文一等奖;散文《传播光明的使者》《沫若文学伴我行》分获乐山市第一、二届届沫若杯读书征文活动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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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前几天,朋友送了我一盒包装华丽的端午礼品盒。盒里装满了各种口味、形状各异的迷你小粽子,还有圆润可爱的咸鸭蛋。粗眼看去,粽子制作乖巧、典雅,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爱不释手。

可是,端视良久,我分明感到眼前的小粽子、咸鸭蛋似乎很陌生、很清冷,这可不是我儿时熟悉的母亲亲手包裹的那飘着清香味的枣子粽,亲手腌制的那色泽鲜艳的咸鸭蛋……

时光回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父母亲带着我们六姊妹从北方山西来到南方四川落户,生活极为艰苦。母亲凭着一双勤劳的手,帮工厂粘糊纸盒以贴补家用。母亲还操持全部家务,给我们缝制衣服、做漂亮的鞋垫,特别会做一桌乡味浓浓的饭菜。端午做咸蛋、裹粽子,对母亲来讲,自然是不在话下。

那时,家里日子虽过得紧凑,可母亲非常疼惜我们,逢年过节时总要想法设法满足我们的口福。每年的端午节,粽子和咸鸭蛋一样都不少。母亲会为这早做准备。

端午节来临前一个多月,母亲就会到镇上的菜市,专找下乡赶场卖鸭蛋的农妇,挑上几十个色泽鲜艳的大蛋,回家后,洗得又净又亮,放进早已刷净的大瓷坛,盛上凉水,封口腌渍。母亲总是把腌渍时间把控得恰到好处,每年端午煮出来的咸蛋,剥开,蛋白如玉,蛋黄红嫩,冒油发亮;吃在嘴里,咸淡适中,风味鲜美,松酥爽口。

端午节的重头戏还是裹粽子。端午节前二天,父亲会把糯米、棕叶等食材买回家。端午节前一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屋头时,母亲便拴上花围裙,开始了一天的“裹粽”之旅。泡糯米、洗红枣、拌肉馅、煮棕叶……母亲熟练地做着这些,我像跟班一样尾随她进出房门,乐滋滋地享受米粽的“出生”过程。一切备好了,待晚饭后,便叫上大哥、二哥、大姐、二姐、三姐围坐在装满粽料的瓷盆前,母亲一边逗着我们说笑,一边手把手地教哥哥、姐姐们裹粽子……青翠欲滴的粽叶,在母亲的巧手里,娴熟的展姿、折叠、翻转,而后缠丝飞舞,一只粽子就做好了。在我看来,整个动作,精细有序,一气呵成。

我自觉地搬上板凳,坐在母亲后面跟着学,可笨拙的小手不听使唤,老也包不好,在我手上,那些圈在粽叶里的糯米,就像流沙直漏个不停。我急得失了耐性,直怨母亲不会教。母亲看着我的“狼狈”样,脸上笑开了花。

不到两个时辰,七八十个红线、白线缠绕的小山塔似的枣子粽、肉粽、白粽,就堆满了簸箕,像稻田里丰收的景象,一家人乐在其中。

三姐学得快,神气得像个公主,把我使唤得团团转。“快,给妈端杯水来,要多放点冰糖。”我便颠颠地跑去倒水。“快,给妈捶捶背,等会儿奖你第一个吃粽子。”我便用一双小手在妈妈的背上捣个不停。“快,帮妈烧水煮粽子。”我紧随母亲又进了灶房。母亲不顾一天的劳累,把粽子一个个放进锅里,舀满水,坐在灶膛前,点燃了柴火。母亲一会儿看着火候,一会儿又看看我,脸上挂满了甜蜜和幸福。我依偎在母亲的身旁,看着霹雳啪啦地燃起的熊熊火光,映照在母亲白里透红的脸庞,是那么慈爱,那么美丽。

粽子的香味很快就在屋里飘散。母亲揭开锅盖,捏了捏,说熟了。我捞起个肥大的,顾不上烫手,慌忙剥去叶,看上去滑嫩的红枣与黏糊的糯米浑然一体。我禁不住这诱惑,狠狠地咬上一口,顿感滋味鲜美,软糯如玉,满口飘香。我最爱吃的是猪肉粽。平时难得吃上一回肉,能从端午的粽子里吃出块猪肉来,乐得像过年似的。

母亲裹的小白粽极有意思,打开粽叶,露出黄灿灿的小尖头,散发着悠悠的淡香。不过,单是这样吃,总是缺了些味。母亲还要配上一小碟红糖水。我每次吃一个咸粽,总要搭上个沾糖的白粽,满口的香甜。

随着岁月的流逝,社会的进步,如今过端午,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赛龙舟、插艾草等各种风俗活动目不暇接,粽子、咸蛋的制作工艺和口感质地也今非昔比。然而,在我的记忆中,童年过的那朴实简单的端午才是最美的生活,童年吃到的那裹满母爱的粽子才是最好的味道。母亲的温情伴着缕缕清香永远萦绕在我的梦里,醉美心田……


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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