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莲心儿《5丫的童年》(散文)
文/莲心儿
【作者简介】莲心儿,本名陈雪薇,公益作家,作协会员。《燕京诗刊》(纸刊)《燕京文化》签约诗人、主任编辑,《林子工作室》主编及专栏作家,《墨子绿色与和平奖》评委,《阅读悦读》部落小酋长。公益慈善志愿者和多个公益群体负责人。少年时期开始发表作品至今,作品散见于各报刊杂志及各网络平台,有诗词、散文等合集出版,曾获五部委短篇报告文学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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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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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了四季,便错过了她的色彩斑斓
错过了黄昏,就错过了她的风韵叹婉
——题记
我在童年的时候,住在京郊的乡间,一个村落里。
童年的我,叫5丫。
常常在春晨里,当梦从枕边被狗狗叫醒的时候,我醒转来,揉着眼跌跌撞撞的开始去探寻葱翠广袤的林间小路。走着,走着,看到喇叭花就摘一朵吹啊吹的,看到太阳从山那边爬起来。阳光很快又扩散开去,漫过了树梢留下了层层暗影;又漫过了小溪,把小蝌蚪的涌动融入了淙淙的水中,水面在晏静里透着净明;漫过了山顶,那些春回的燕雀啄泥筑的巢被阳光包裹得暖融融;又漫过了我住的村落,朝霞的慈蔼笼罩在苍茫的炊烟之上……
在林间,可以不管大人们的关心与不关心,满心满眼的绿色,替我安排好了一个不断变幻又充满了猎奇的童话世界。光线和视角不断切换更替,还有那种羊奶味道的空气黏黏浓浓地钻进我的鼻翼。一切都是静静的、静静地,又都是满满的、满满地,仿佛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少。幽深的、轻适的静逸就柔柔软软地驻进了我的心头,再也不曾溜走。累了我会躺在山顶的草地上望天:碧蓝碧蓝的天空像一张大幕布,云朵的一个个形状,像是在赶着开森林大会的动物;望近处的树木,树干上各色各样的眼睛和疤痕像在和我诉说远古的那场大火;望远处村落里的房屋,烟纹炊缕下听见那条黑背的汪汪叫我回家的犬吠声……都像一张张姥姥娘的剪纸,静静地贴在我小小的心上,成了我一生三世的珍藏。
常常在夏夜里,我躺在很小的木板床上,看星月把一些倒影投射在四周的白墙上。在无边无际的幽暗里,院子里那株海棠树花的香氛一缕缕地沁入我的心间。那时的田野里飞着小小的萤火虫。在一闪一闪地亮起来了。
莲花湖里挤满了莲蓬,莲花的淑影袅袅婷婷的慢慢融入白皙皙的月色下。湖面里被风搅乱成了一团团、热烘烘的暑气。然而,不久这热气就会给渐浓的夜色消溶了。我那条黑背的眼睛更像两盏绿油油的灯了,在静默里趴在我床头的地上,默默地数着暗蓝色的天空里刚刚露脸儿的星星。蟋蟀和蛙鸣就在此时此景中的耳边,此起彼伏着进入了我的梦境。
常常在秋日里,我坐在山楂树下等黄昏的来临。看到远处的周边弥漫着白茫茫的炊烟,杨树梢上便被淡淡涂上了一层金黄色,那一双双眼睛变得鬼魅魔幻。一群群的燕雀和暮鸦载着日色飞回树顶的巢,仿佛什么东西轻轻地压在我的心上。
当回到屋里的我再从屋里探头来寻找黄昏的时候,黄昏早随了白茫茫的雾霭消失了,树梢上的金黄色消失了,红砖地面上的日色消失了。只剩下朦胧的夜,恍然如梦不知影踪。秋天走了,走到哪里去了呢?不、不是的,我先问的是:秋天是从哪里来的呢?这我又说不清楚,小小的心咋能够说得清、想得明。
常常在冬天里,那座老四合院里铺满了白皑皑的、厚厚的雪。我就把手钻进两个袖笼、蜷伏在屋里趴在窗口看外面。有几只过冬的麻雀,就不时的在从雪地清扫出来的小道和老海棠树枝头上,蹦蹦跳跳闪躲着觅食那些个残渣和冻果。当我看着看着,看到一切景色渐渐灰起来的时候,火炉子里在白天看不出颜色来的火焰就渐渐地红亮了起来。当炉火全部亮起来的时候,姥爷爹埋在炉灰里的白薯熟了的香味儿,就浸满了我的小鼻子。我就会知道:这是黄昏了。我便从浓重的、暮色的缝隙里望出去:灰白的鱼鳞似的天空,灰白的盖着雪的蓝瓦顶,灰白的夜渐渐的推散开了去,圆圆润润的月亮就挂在了屋头檐角。这时候我就会有点儿茫然,不知有什么漫了来,在我的心上一掠,又不知在什么时候,溜走了。
应是随了灰白的、稀疏的、冷月的清光爬上暗蓝蓝的空中去了吗?月宫里的嫦娥是不是也会冷?是随了眨着眼的小星星坠入了天河吗?星河搭建的天桥会伸延到我的屋檐吗?我只是,只是,只是想去抱抱玉兔。
这一切的一切又有谁能明白地告诉我呢?
我的童年的时光,终还是随着姥姥娘和姥爷爹的去世走了,带走了许多许多没有答案的谜团。
那时的我只知道是:他们走了,带了一切的一切走了,走了,真的走了。现在再让我问:我是从哪里来的?——这我不比知道那一切从哪里来的更清楚。我没能抓住时间的尾巴,问到底。
走了。就是走了。——现在,现在的我再有什么可问的呢?现在,现在的的人们再有什么可回答的呢?
然而,然而,今后,今后的今后,再到,再到哪里去——我是知道的。童年的一切一切又都永远封存在我的心里。并存在我要去时的路上。
注: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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