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颖:军号(12)上|剧本

毛颖:军号(11)下|剧本

文/毛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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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集
12-1 清江边战场后身·日·外
曾智超部赶到,曾智超挥手命令部队停住,持望远镜观察:云鲲兄,看!
邵云鲲也持望远镜看:看见了!好像又是那个孙长山!
曾智超:老对手,该做个了断了!炮排准备!
邵云鲲放下望远镜:就在这儿?
曾智超放下望远镜:就这儿!(命令部队)准备冲锋!杨参谋!杨春!
杨春疾跑而来:到!
曾智超:选位,准备吹号!
杨春:交代战术!
曾智超:战术就一个,扰乱他们的号音!
杨春:又扰乱?该不是……
曾智超:猜对了!前面就是咱们的老对手!
杨春:猛子?
曾智超:对!就是你说的那个猛子!你听……
12-2 清江边战场猛子所在树上·日·外
猛子冷笑:狗日的!想的美!扰乱!(眼珠转几下,吹出复杂婉转号曲)
12-3 清江边战场·日·外
三营长凑近孙团长:怎么回事儿啊?吹的什么这是?
孙团长:敌人在干扰!
三营长:那怎么办?
孙团长:先不管!猛子有招儿!咱按老办法打!
12-4 猛子所在树上·日·外
猛子吹吹停停,间隙侧耳聆听,插空疾吹,挑衅般看身后曾智超部位置。
12-5 曾部指挥位置·日·外
杨春站在掩体上吹号。
曾智超命令身边军官:不用管号声,该怎么打怎么打!
12-6 猛子所在树上·日·外
猛子:嘿!耍无赖啊!
一颗炮弹袭来,他提前纵身跃出,爆炸后,树只剩了一半。
12-7 曾部指挥位置·日·外
曾智超对杨春:他们的号哑了。快吹,命令八字阵层级进攻!
杨春:是!(站得更高,吹响军号)
12-8 战场·日·外
某低洼处,猛子趴在大菊身边,手比划着:看见没?
大菊擎起虚眼:看见了!狗东西!
猛子:瞄准了!一下打掉他!
12-9 曾部指挥位置·日·外
曾智超忽然命令杨春:下来!
杨春急忙跳下。身后士兵头部中弹。杨春惊骇看着,一头扎进曾智超怀里!
12-10 战场大菊狙击处·日·外
大菊恨恨捶地:又让他逃掉了!
猛子:这狗东西,命真大啊!再来!
大菊拉枪栓:找他!
猛子:等着!
大菊:他不吹号了,你快吹啊!
猛子:啊!对!(起身吹号)
12-11 战场·日·外
激昂号音传来。三营长:团长!猛子!是猛子!
孙团长:敌人号哑了!按号声动!
三营长:是!
12-12 曾部指挥位置·日·外
邵云鲲凑近曾智超:不能这么打啊智超!他们都不要命了!咱可……
曾智超:就算不要命,他们也拼不了多久!只要奋勇,很快歼灭!(揪起埋身在脚下的杨春)干扰他!不能让他们的号令起作用!
杨春:他要杀我!
曾智超:打仗就是你死我活!起来!
杨春猛起:好!你听着!(奋力吹号)
12-13 战场·日·外
两柄军号此起彼伏,战斗人们的身影被硝烟尘灰遮挡。
红军红旗飘扬,曾部青天白日旗也飘扬。
猛子若隐若现的身影,军号闪亮。
杨春被一排机枪手挡在后面,用心听,用力吹,似乎忘了害怕。
大菊来不及再击杀杨春,赶去救护伤员。
硝烟蔽日,血水横流。
旁白:两柄军号互相牵制,在生死交叠的战场上斗法。惨烈的战斗,在号声中持续。军号,似乎已失去了指挥效用,更像是给己方助威,向对方挑战……
12-14 曾为苏区辖域现失陷于敌的宁溪城城中街巷·日·外
邵云鹏扮成农民,匆匆走着,进入城门附近一家小饭铺。
12-15 小饭铺·日·内
简陋、冷清。
邵云鹏进来,掌柜看他一眼,指指身后。邵云鹏点头,直奔后厨。
12-16 小饭铺后厨·日·内
灶头冒着青烟。
账房先生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住邵云鹏,两人握手。
中年男人:云鹏同志!
邵云鹏:可找到你们了!
中年男人:情况怎么样?
邵云鹏摇头:我……我被盯上了……
中年男人惊愕:怎么回事?
12-17 宁溪城外·日·外
城门楼就在不远处。一片丘陵状较开阔地带。
乡团武装追赶一群百姓模样人,不时开枪。
被追人群里有几人手里有驳壳枪、梭标等武器,小菊赤手空拳夹在其中。
他们跑得有些狼狈,持枪人勉强还击,显然缺乏战斗经验。
两个持枪人中弹躺倒。
小菊回看:虎子哥!老陈叔!
余者拉她继续跑,放弃伤者。
乡团追到伤者倒地处,凶狠地拿砍刀胡乱砍,惨叫迭起。
小菊再次回头。
身边男人:别看!快跑!!
领头的:往城里跑!
人们纷纷驻步转弯,却见城门处又跑出一支乡团队伍。
领头的指相反方向:这边!
人们又跟着跑,迟疑间,原先追赶的乡团迫近,又开枪,领头的中枪扑倒。
好几个人回头:队长!
子弹飞来,又打倒一个,他们吓得慌忙逃跑。
12-18 小饭铺后厨·日·内
中年男人:你暴露了!必须马上转移!
邵云鹏:没那么严重吧?只是乡团……
中年男人:那也不行。别忘了你的身份和任务!决不能落在敌人手里!
邵云鹏:可我想……
中年男人:你没权利多想,我现在说的是组织的决定,也是地下工作的基本原则!
邵云鹏:我……我……
中年男人:邵云鹏同志,你连通着地委和特科两条线,又是地委里最有文化的同志,组织不允许你冒险!马上转移!必须!!
邵云鹏迟疑一下,换出坚定神情:是!
12-19 宁溪城外小村落·日·外
小菊和三个持梭标男人跑来,胡乱拐弯,钻进一户矮墙外柴草堆。
乡团追来,他们屏息偷看。
住户出柴门,看见乡团,急忙缩回去。
乡团冲来,叫嚣着“什么人”、“站住”、“出来”、“开枪了”冲进院子。
柴草垛里的小菊和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小菊:他们进去了!(被男人甲捂住嘴)
院落里发出惨叫,女人的尖叫、挣扎声。
男人乙要往外冲,男人丙拼命拉住。
院落里传来乡团喽啰的淫笑,女人凄惨、撕裂的尖叫,夹杂殴打声,呻吟声,求饶声。
小菊使劲挣扎,想出去,男人甲按住她。丙死死抱着乙。
院里传出女人凄厉的惨叫——“啊”!
女人的骂声——“杀千刀的”
男人的嘶吼——“跟你们拼了”
枪声。女人绝望的呼号。
小菊等人面带悲愤。小菊圆睁双眼,闪出泪光。
又是枪声,女人的叫声戛然而止。
几个男人呆住。小菊流泪。
(OS)乡团喽啰的声音——“妈的,扫兴”、“还有气儿,拖进去”、“血乎哩啦的,我可不碰”、“是啊,不吉利”、“别他妈造孽啊,小心生孩子没屁眼儿”、“哎,咱要干吗来着”、“对呀,那帮人呢”……
男人甲探头观察,余者闻声惊骇。男人甲冲他们挥手,几人无声钻出柴草垛,迅速跑远。
12-20 宁溪城墙内侧·日·外
带邵云鹏画像的悬赏缉拿令贴在城墙上。
很多人围观,议论——“邵云鹏,是不是邵阎王的小儿子”、“不是他还能是谁”、“邵阎王的崽子,该”、“这个小儿子可是好人”、“好人?邵阎王家能有好人”、“不是好人,也上不了这个”、“小点儿声儿”、“哎哎,谁给念念,有赏么”……
化装成乞丐的邵云鹏被守城国民党士兵踢打出城门:滚!妈的臭要饭的……
邵云鹏哆哆嗦嗦挪出城,偷眼看国民党军和围观缉拿他的布告的人们。
12-21 清江边曾智超部驻扎处·夜·外
这里离江边稍远,跟红军近岸阵地鼓角相闻,比迫击炮的射程近些,稍远于机枪射程。
营帐散落在低矮的树林间,大队士兵巡逻。
一树下,曾智超、邵云鲲摸黑对坐,疲色毕现,边幅散乱。
杨春蜷缩在旁,搂着树,睡的很沉。
这是在此地历经了三天两夜激战之后。
曾智超给杨春盖上毯子,对邵云鲲:你说云鹏会不会被抓?
邵云鲲:别想他了,想想眼下,想想咱自己吧!
曾智超:你倒真放得下!
邵云鲲:放不下能怎样?他早就把家,把我这个当哥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曾智超:岳父大人仙逝的时候,我看见他去拜祭了……
邵云鲲:自欺欺人!要不是他,老爷子也不会那么早就……哎?怎么好不好的说起他来了?你是不是想云娟和儿子了?
曾智超:久攻无果,愁啊!
邵云鲲:还得防着人家打冷枪,连火都烤不上。
曾智超:得想个办法。我敢断定,他们也正在想办法!
邵云鲲:你断定?你有顺风耳啊?他们比咱们累!
曾智超苦笑,看红军阵地篝火的光亮:可他们敢烤火,大大方方地烤。这情形,要写在军事史册上,绝对一景儿,优势方反倒自忧……
12-22 清江边红军孙团阵地·夜·外
这里就是红34军原先的阵地,如今四下篝火,孙团的人个个疲惫,伤痕累累,破衣烂衫,软沓沓地草草掩埋成堆的红军尸体,很多战士在抹眼泪。
孙团长和三营长无声游走,不时轻轻拍打战士们肩膀。
12-23 孙团阵地卫生队临时位置·夜·外
一大丛乱石后,背敌临江,女卫生员甲乙疲惫地背靠背打盹。
大菊靠在石头上,神情呆滞,从头到脚脏兮兮。
猛子歪在她身边熟睡,枕着她大腿。
大菊不敢动,保持着姿势。
孙团长三营长走来,看见猛子,孙团长解衣要给猛子盖,大菊无声摆手。
猛子忽然睁眼,霍然坐起:什么?!(睡眼惺忪四望)怎么了?
大菊忙捂他嘴。
孙团长凑近:累坏了吧?
猛子:不累!
大菊拉他,可身子僵硬,一下歪倒。
猛子:姐!(去扶)
大菊抻动猛子枕过的腿:帮姐掰一下,麻了!
猛子不敢下手。
大菊:快点儿啊!
孙团长:猛子,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猛子小心翼翼掰大菊的腿,显然有意避开触碰大腿。
孙团长:抓紧时间休息,敌人不会给咱们太多时间!
猛子:二营长找到了么?
孙团长点头,沉痛。
猛子:他人呢?
大菊明白了,对猛子:别问了!(忍泪)
猛子也明白了,无助四望。
孙团长没说什么,拍拍他肩头,走开。
猛子看团长背影,带着哭腔对大菊:姐!
大菊捏住他下巴:不许哭!你是男人!男人不许哭!!
猛子忍泪,不敢出声。
12-24 清江边红军孙团阵地·夜·外
孙团长追上游走中的三营长。
孙团长:剩下的还够不够一个营?
三营长:勉强吧。
孙团长:34师没了。就剩咱们了,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到最后一批大部队撤离。
三营长:可敌人……敌人……
孙团长:我仔细想过了,就这么死守肯定不行。不如主动出击!
三营长:夜袭?!
孙团长看天色:不,等到天朦朦亮的时候,那时候,敌人最容易松懈!
三营长:拔掉对面曾智超营?
孙团长点头。
三营长:一对一?
孙团长:不,(伸四根手指)一对四!
三营长:一对四?
孙团长:组织敢死队!打他个出其不意!还得留下大部分人坚守。
三营长:我去!
孙团长:不行,我去!
三营长:团长!你不能!
孙团长: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这是命令!
猛子忽然追过来:团长!
魏伍跟着跑来。
孙团长:不睡觉乱跑什么?!
猛子:算我一个!敢死队!
孙团长:不行!
猛子:我一定要加入!
孙团长:滚蛋!!
猛子:团长,你……你不能骂人!!
孙团长:骂你了!不听招呼,我还抽你呢!
猛子:那你先抽,抽完让我加入敢死队!
孙团长:我说了不行!
猛子:凭什么?!
魏伍始终没插上话,急切间抽出猛子腰间军号。
猛子劈手制住魏伍:干吗?!
魏伍咧嘴,瞪他,看军号。
猛子看军号,恍悟,看孙团长。
孙团长:你敢死去了,谁吹号?谁指挥敢死队?!我们是敢死,不是去送死!你不吹号,敢死队不成送死队了?!
猛子:我……我想……
孙团长:我知道,你想给死去的战友报仇!我知道,猛子重感情,是好战士!
猛子流泪,迅速抹掉,自语:不哭!男人不许哭!!不哭!!!
孙团长亲热地拍他肩膀:对!男人不能哭!!战士不哭!!战士,要战斗!!你的任务,就是吹号!!
12-25 孙团指挥位置(同前“红34军指挥位置”)·夜·外
孙团长按猛子坐下,周围无他人。
猛子整理衣服。
孙团长看他衣服上新的针脚:新补的?
猛子还不知道,低头看:真是新补的啊!
团长:谁补的?
猛子:不知道啊。
团长:混蛋你,不知道!
猛子拍头:大菊姐!肯定是我睡着的时候补的……(看天色)不对啊,她看得见么?
团长:她眼睛可能看不清,她是用心在看呢!
猛子:心?(指胸口)心也能看见?
团长白他:傻小子……
12-26 卫生队临时位置·夜·外
大菊给两个女兵盖草叶,魏伍抱个包袱走来,递给大菊。
大菊接过,打开,是沾满血渍的军衣。她骇然看魏伍。
魏伍蹲下,低声:没办法……(使劲眨眼抑泪)先顾活着的吧……
大菊整理衣服,挑出两件宽大的,给两个女兵盖上。
她看魏伍:都埋了?
魏伍:哪埋得过来啊!(痛惜地指江水)
大菊忍泪,恼恨地捶地。
魏伍:猛子呢?
大菊:团长叫走了。
魏伍看指挥位置:赶紧睡会儿吧。
大菊寒战:睡不着。
魏伍发觉她异样:怎么了你?病了?(摸大菊额头)
大菊打开他手:别动,没病。
魏伍:那你哆嗦什么?
大菊:谁哆嗦了……(避开魏伍目光,叨咕)女人的事儿,少打听!(蜷身子,手插向小腹)
12-27 孙团指挥位置·夜·外
孙团长跟猛子交代:敌人要再往前来,照旧,然后你看着调动……
猛子不住点头。
孙团长:都记住了?
猛子:记住了!
孙团长:给我讲一遍!
12-28 曾智超部驻扎处·夜·外
邵云鲲:别逗了,他们现在还能抽出手来反攻?
曾智超:横竖都是一死,要是我,就博一博!
邵云鲲:负隅顽抗!
曾智超:也可以叫飞蛾扑火!既然决心一死,谁都会想不静反动,反守为攻。动,或有所获,或有一线生机。守,则白白耗死。只是我还想不出,他们会怎么攻。
邵云鲲:还能怎么攻,送死来呗。
曾智超:对,也不对。(看邵云鲲)是送死,也是决死。别忘了,他们可以用号令巧打!
邵云鲲:我们不是也……(看熟睡的杨春)
杨春忽然弹起:啊!(惊恐看四下)
曾智超:你看他,还能对抗下去么?
邵云鲲对杨春:嗨!问你呢!
杨春怔怔四顾,不理。
邵云鲲一把扯住:醒醒!
曾智超:云鲲兄!何必为难他!
杨春醒悟:不为难!说吧,什么?
12-29 孙团指挥位置·夜·外
孙团长满意地:好!战术都记住了!
猛子:他们要又吹号干扰呢?
孙团长:所以有两套方案吗!你不是能插空儿吗?
猛子:过去,看见他,我说杨春,最好……
孙团长:第一个就是他!不用你提醒!
猛子:那太好了!
孙团长:我刚嘱咐的,你漏了什么没有?
猛子:没有吧?
孙团长:想想!
猛子:团长……
孙团长:说出来!我还嘱咐你什么来着?!
猛子鼓起勇气,激动地: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就是团长牺牲了,也得活着,继续革命!
孙团长:做得到么?
猛子点头!
孙团长摸出猛子缴获曾智超的勃朗宁手枪,递给猛子:这仗下来,我要不死,就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猛子接过枪,起立,郑重行军礼,转身要走。
孙团长:站住!让你走了么?
猛子乖巧地蹲回来。
孙团长扯他衣服新补的地方:好针线哪!
猛子有些不好意思。
孙团长:一支队伍,没连长行,没营长也行,没团长都行,就是不能没号手……
猛子:团长,我记住了!记一辈子!吹一辈子号!
孙团长轻轻抚摩大菊的针脚:不光要吹号,还要保护好女人!
猛子:女人?
孙团长郑重地看他:对!女人!革命的女人!女人是谁?是姐妹,是媳妇,是孩子的娘!女人养孩子,革命就后继有人。女人都没了,谁生养革命的后代?
猛子挠头:这……什……什什什么意思啊?
孙团长:记住我的话就是!
猛子:嗯,记着!
孙团长:戈鹰牺牲了。
猛子:真牺牲了?!
孙团长:没找到人,可能炸……炸……
猛子:可惜了一身好功夫!
孙团长:不管他以前怎么,牺牲了,就是英雄!为革命牺牲的英雄!
猛子:明白!到哪儿,我都是这句话!戈鹰是为革命牺牲的英雄!是我们的好战友!
孙团长:这就对了!
12-30 清江边战场·黎明·外
孙团长大刀片一挥:冲!
敢死队奋勇喊“杀”,跃出阵地,袭向曾智超部。
猛子站在乱石上,吹响军号。
12-31 战场曾智超前沿指挥位置·黎明·外
几乎没有掩体,位置十分突进。
重机枪成排射击。
杨春站在曾智超身边吹号。枪声中,两柄军号同时奏响。
曾智超:防守适度,放他们过来,炮排准备!轰击敌主阵地!
12-32 红军阵地·黎明·外
混乱号音中,时不时闪现出猛子的独特号曲,急促焦灼。
正运送弹药我魏伍怔住,俄顷大喊:快散开,隐蔽,敌人发炮了!
红军战士们纷纷动作,堪堪躲过一轮炮击。
大菊和两个卫生员抬、拖伤员往乱石后面撤。
号音又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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