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星雨:大美翁牛特——春天,鸟儿的天堂|摄影李瑞丰
图文/姚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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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八,九,十。十个栅栏,后面还有好多哦,可惜我只能数到十。栅栏围成一圈,在冬日的光芒中,闪啊闪啊,晃得我心里痒痒的,我的手从厨房的隔条里伸出去,想抓住阳光,可惜我的手太短了,太短了。花园里的火焰石树,叶子你碰我,我碰你,欢快着呢。无极限矮矮的,花苞紧贴着枝干,绿绿的叶子一簇簇开着,闹热着呢。可是外婆不让我出去,不让。我只能隔着隔栏望着它们,唉!我们家住在耀森上城的一楼,有一个大大的花园,是我的乐园哦。蝴蝶、蜜蜂都会来,四季都有不同的颜色,可我最喜欢猫猫,“(>^ω^<)喵”的叫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一会跳到洗衣机上,一会窜到椅子上,速度好快,可能比我还跑得快。我真的想和猫猫比一比,可是外婆不喜欢猫猫,说“猪来穷,狗来富,猫来头上顶白布”。猫猫一来,外婆就双手乱舞,双脚猛跺,恶狠狠的样子,全不似平日的温和。因为这个春节每天外婆都在家里,猫猫也不敢到我们家花园玩了。哦,我可怜的猫猫,好难看到你哦!我们的厨房门打开就到花园,花园的铁闸门打开就通往小区。以前我每天都要出去好多次,到游乐园,到体育馆,到河堤。可现在,我好像都快忘记那些地方长什么样子了。外婆说,外面有一个可怕的东西叫新型冠状病毒,它无处不在,只有家里它不敢来。其实我家里有很多枪,外婆常说我快要两岁半了,是一个勇敢的小伙子,我要拿枪去打这个新型冠状病毒,可外婆又不让。矛盾的外婆!外婆总是很情绪化,一会高兴得像我一样又蹦又跳,一会声色俱厉地教训妈妈,有时不高兴地斜看着外公,据说像我一样,眼神是斜着飘过去的,好像不屑的样子。不过这是他们大人的说法,我一个两岁小孩可没有不屑于谁。你看外婆这会又怎么了呢,拿着手机看着,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外婆抱着我的时候,总是很高兴,我想了想,就往外婆怀里钻,抢过手机一看,是一个视频呢,看到了一小小人。这个小小人,看样子还不会走路,是一个小弟弟。他在一个玻璃房子,坐在一张白白的小床上,高举着双手摇晃,想要玻璃房子外面的叔叔抱抱。叔叔和那个去打怪兽的阿姨一样带着口罩,穿着防护服。咦,大个子叔叔还在抹眼泪,好奇怪哦,外婆说这个叔叔和打怪兽的阿姨都是勇敢的战士,怎么还掉眼泪了呢?我再看看外婆,眼泪快要掉出眼眶了。其实我也想哭,小弟弟的爸爸妈妈呢,外公外婆呢,怎么不陪着他?突然我好怕,紧紧抱住外婆。外婆看着手机,对我说:辰辰,你看这个小弟弟,被那个叫新型冠状病毒的坏蛋抓住了,他就不能让爸爸妈妈抱了。哦,外婆把我关在屋子里,原来是不让这个新型冠状病毒的坏蛋抓住我。想出去玩?被坏蛋抓住?嗯......嗯.....,还是,还是在被关在屋子里吧。那个玻璃屋子似乎有一股不祥的魔力,突然我感觉很害怕,把脸紧紧深在外婆的肩上。外婆轻轻拍着我的背说:辰辰不怕,外婆会一直陪着你。来,我们作协的杨爷爷给这个小弟弟写了一首诗呢,外婆念给你听。作协,是什么东东呢?杨爷爷又是谁呢?不过没关系,我最喜欢听外婆读书书了,虽然妈妈多次吐槽外婆的普通话不标准,可我很喜欢听外婆读唐诗,读童谣,声音柔柔的,忽高忽低,像唱歌一样。外婆的声音怎么如此低沉。哦,原来,诗歌的情绪不仅仅是欢快,也有如此忧伤!祖祖、二舅爷爷二舅婆婆一家和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以前八十岁的祖祖每天都会过来看我,瘦瘦的脸上总是笑容盈面。妈妈天天在家里敷面膜啊照镜子啊,总是担心脸垮下来,说不好看。可祖祖的脸上皱纹遍布,我还是觉得很好看,那么慈祥,那么温暖。可是祖祖好多天好多天都没过来了,只是和外婆通电话。我一听到祖祖的声音,就不停地喊:祖祖,祖祖......但是祖祖的笑声和我一样大啊,我才不理会外婆呢,更大声地叫着:祖祖,祖祖......没有看到人,只听到声音,我就知道是姚氏大家庭的美食家到了:我的二舅婆婆。辰胖子,就是二舅婆婆给我取得绰号,去年我还名副其实,白白胖胖,手手脚脚都是藕节节,脸比我妈妈的脸还大。可是,自从上了两岁,脸上的铃铛肉就不见了。二舅婆婆的意思就是我没以前好看了?哎,我也没办法,人在长大,模样也在变化。我多想让妈妈发一些我以前好看的照片到叽里呱啦群,可我不会表达这么复杂的意思,唉!叽里呱啦群名,是在北京的小舅舅取的。为什么取这么一个群名呢?我估计是小舅舅长期被关在学校里,比我这个春节关在屋子更惨,他想有人陪他叽里呱啦不停地说话吧。二舅婆婆进门,总会给我带来好吃的,昨天是又甜又软的蛋糕,今天是什么呢?外婆接到手里一看:是葱花千层饼,你还会做这个啊?外婆用手一撕,环形的饼条牵连着,青色的葱花点缀其中。好看,但是好吃不?我巴巴的眼神终于让外婆醒悟,放了一小块到我嘴里:又脆又香,二舅婆婆不愧是美食家!二舅婆婆似乎听懂了我脑子里的话:这个春节,把每个人都训练成了美食家。你看你,辰胖子,你的铃铛肉,你的双下巴,都长回来了,又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帅哥。这个春节你的外婆给你吃得好哦。我的铃铛肉长回来了?除了外婆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连从不下厨的妈妈也照着抖音做美食,我的铃铛肉应该长回来了哦。这个春节真好!祖祖也说过:这个春节真好,有烟火味。以前的春节很热闹,只是大家都在饭馆吃,然后打牌一波人,逛河堤的一波人,比起2020年春节,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这个春节每家每户烟火味十足,四世同堂,每天朝夕相对,变换着花样做吃的,聊天忆旧话未来,我这个八十岁的老人,觉得现在的日子是真的好,好啊。我的烟火味,就是2020年春节,我又长出了铃铛肉。唔耶!最近外婆又有了一个新的固定动作,摸着我的头,或者摸着我的脸说:憋疯了,憋疯了吧!?什么意思我不太懂,但外婆眼神里漾动着怜惜,好像我很可怜的样子。有一天,外公外婆在商量事情,外婆一会声音大一会声音小:没什么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吧?最后好像下了决心,外公说:辰辰,走,带你去放风。放风是什么?但是听到外婆说“坐车车啰”,我一下就跑到门边去穿鞋鞋,可穿不上,急得我不停喊:外婆婆,外婆婆,鞋鞋。戴口罩,呼吸都不顺畅,不舒服。不过只要能出去坐车车,那就戴吧。外婆说:辰辰最乖了,带好口罩,时刻都要懂得保护自己哦。我看着窗外,看到了黄色,绿色,还有什么在闪光。外婆的声音没停过:黄色的油菜花一大波一大波,绿绿的树林和小草一片连一片,明朗澄澈的天空有阳光。外婆说:到了五里梁就下车,那里是平地,也没有人,你可以尽情放飞哦。外婆有时的话很深奥,但是也让我慢慢听明白一些事情。五里梁是一个开发新区,目前在建设中。那里有几片很大很大的空地,祖祖、奶奶、外公外婆和妈妈带我去那里放风好多次呢。车停在绿化带旁,往上就是人行道,然后是缓缓的草坪,过去就是不到边的泥巴地,是我的挖挖机理想的乐园,比我们家花园开阔多了。在这里,我认识了狗尾巴草,每次我一到,它就向我点头弯腰,我也向它问好:你好,你好!蒲公英是妈妈发现的,鼓着腮帮子一吹,就调皮地飞出去了,太好玩了。我最快乐的是在泥巴地上跑着追蝴蝶,黄色的和白色的最多,它们一会停在草地上,一会飞到小花上。我大叫着跑过去,它们就飞走了。我喜欢能飞走的蝴蝶,书书上的蝴蝶是五颜六色的,漂亮,可不会飞。外婆说,书书上的蝴蝶也是有生命的。你看,这是蝴蝶爸爸和蝴蝶妈妈,带着蝴蝶姐姐和蝴蝶弟弟在花园里玩呢。你可以想象着它们在追逐嬉戏呢。想象是什么呢?外婆的话有时真的好深奥啊,我想等我长大一些就会懂的。蝴蝶飞啊飞,飞远了。咦,天上怎么有那么大的蝴蝶呢?长着红色的翅膀,蓝色的身体。一只,两只,像书书上的飞机一样。祖祖,外婆,大蝴蝶,大蝴蝶。我追着去,想抓住它们。哦,风筝,和蝴蝶不一样,和飞机也不一样。有那么多不一样的东西啊,这个世界真神奇。风筝越来越多了,在天上飘飞。地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在黄的花白的花红色的花中穿行,新型冠状病毒好像没那么可怕了,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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