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抗癌进行时——随王三虎教授临证日记·胸腺瘤

     2021年10月3日  星期日  晴

  中医抗癌进行时 木防己汤有故事

2021年9月29日，这是我再次来到西安开始跟诊的第一天，这一次，我们“虎门弟子”中又多了一位来自浙江的尤医师。我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因为在西安，我终于有一位可以挽着胳膊一起上班的同伴啦！那一天，我和尤师姐随师父在西安天颐堂中医院跟诊。

等待了半个月的时间，预约师父的患者已经不少了，当然，癌症患者还是占大多数。这天临近中午，诊室进来了一位瘦小短发的中年妇女，坐下来后就对师父说：“王教授，我是从新疆过来的。”师父看着她，想了一下，笑着说：“哎呀，我记得你，我可是等到你来了，我记得你是恶性胸腺瘤，第一次是我在乌鲁木齐坐诊时给治疗的，看着你现在好多啦！”患者连忙说：“是啊，我现在好多了，但因为又出现了新情况，我们是专门从新疆过来面诊的，其实早就想过来找您复诊，可因为疫情原因，就一直拖到现在。”

翻开“王三虎”公众号2018年4月16日关于恶性胸腺瘤的文章，这篇文章的内容就是关于这个患者的。可以看出，当时患者的病情确实比较重，对于胸腺瘤，师父以木防己汤为主方加减配伍治疗。

据患者儿子口述，因为来不了西安，这三年只能让师父远程治疗，并从西安发药至新疆，基本没有停药。至于到底是什么时间复诊，有哪些处方，我已经不得而知，还好，我看到了患者手中两次发药时随附的处方单，分别是2020年1月6日和2021年2月5日的。

患者一直坚持服药，总的来说从2018年服药到现在，三年时间，患者能够带瘤生存，日常自理，病情控制相对来说较稳定。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患者，刻下症状：精神气色不错，全身乏力，气喘，咳嗽咳痰，痰中带有血丝，鼻衄，口干，饮水不多，呃逆，食后腹胀，脐下水声，大便干结，小便少，舌暗红有瘀斑，苔薄，脉弦数。2021年9月18日胸部CT平扫：前上纵隔占位性病变（胸腺瘤？）；右肺上叶大片实变不张；心脏左侧心包斑片状软组织影（考虑转移瘤）；纵隔内多发肿大淋巴结（转移瘤？）；两肺局部炎症；左肺下叶结节灶，胸骨局部骨质密度增高；双侧肾上腺增厚并多发软组织结节影（考虑转移瘤可能）。心脏彩超：中度肺动脉高压。

除了目前的症状，从检查来看，胸腺肿瘤还存在，但结合2018年3月18日来西安首次面诊的胸部CT情况，虽然没有标注纵隔肿块的大小，但并没有增大。另外可能出现了纵隔内淋巴结、胸骨、双侧肾上腺的转移，右肺上叶大片实变不张。既然出现了新情况，且患者愿意不辞辛劳、长途跋涉来西安寻求师父面诊，那就辨病辨证继续治疗。

患者一开始就是胸腺恶性肿瘤，辨病还是痰饮病，所以基本方木防己汤不会变，根据其他情况，肺肾两虚引起咳嗽、气喘，配以人参蛤蚧散补益肺肾，止咳平喘；苓桂甘枣汤治疗脐下水声，脐下水声即是“脐下悸”；患者呃逆，口干，以滑石代赭汤生津降逆；右肺上叶不张，就是肺痿，当然以海白冬合汤加减治疗。处方30剂，如下：白术15克，茯苓30克，炙甘草10克，桂枝15克，生晒参15克，生石膏60克，瓜蒌30克，蛤蚧5对，百合30克，滑石粉30克，代赭石20克，大枣50克，海浮石30克，白英30克，麦冬30克，生地50克，升麻20克，醋鳖甲10克。

木防己汤出自《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篇“膈间支饮,其人喘满,心下痞坚,面色黧黑,其脉沉紧,得之数十日,医吐下之不愈,木防己汤主之。”由木防己、桂枝、人参、生石膏组成。

本方作用广泛，除了治疗纵隔肿瘤外，师父还用来治疗上腔静脉综合征。临床上对于上腔静脉综合征，使用利尿剂根本不起作用，所以我想中医治疗，单单靠利水也是收效甚微的，就像这个患者初诊时，师父一开始没有用苓桂术甘汤等方，而是辨病用了木防己汤。所以，我想这除了木防己有利大小便的功效外，像陶弘景《本草经集注》所说，还与其“散恶结，……，通腠理，利九窍”有一定的关系；桂枝温阳化饮散结气；人参扶正气，除邪气；生石膏用量尤其大，在原方中是如鸡子大十二枚，如此大剂量，就确实很多了，师父临床常说受木防己汤启发，用大量生石膏如50-80g，“痞坚之处必有伏阳”，肿瘤患者往往寒热错杂，用石膏来清郁热，散结，且甘味生津。

胸腺位于上纵膈内，胸腺恶性肿瘤是比较罕见的纵膈恶性肿瘤，很容易侵犯压迫到心脏及其大血管、气管、食管、神经和淋巴组织，并出现相应的症状，如压迫气管，就出现喘。膈有纵膈、横膈，这里的纵膈也包含在“隔间”之类，有是证用是方，直接就可以用，这就是经方的魅力，只不过需要像师父这样懂经方的人去发现。

近些年，肿瘤的发病率越来越高，年轻化趋势明显，就中医治疗肿瘤而言，真正为患者提供了更多的治疗方法。师父首用木防己汤来治疗纵隔肿瘤、上腔静脉综合征，这就让这一类患者有了更多的治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