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援而上

​攀援而上

■ 海神

院子里一只花盆，里面插着一根玫瑰枝，纤细，几片叶芽，也没有花骨，放在桂花树下，被冷落的那种。

吸引我注意的是这个花盆中长出的另类，一根苦瓜藤，已长到尺多高，正爬到玫瑰枝的头部，绿色的叶片，特有的涩涩的苦瓜藤气味，明显的喧宾夺主了。在培养苦瓜或者玫瑰中，我没有作选择题。

绿色的，鲜活的苦瓜藤的主干顺着玫瑰枝上升，藤枝依在玫瑰枝上，相对于纤细的玫瑰枝，苦瓜藤的叶子显得大气和霸气，营造出一盆苦瓜藤的盆景，玫瑰枝也就成为幕后骨架而已。

我关心的是苦瓜藤的藤尖的上升问题。到顶的藤尖充满生长的气息，嫩嫩的叶尖看得见的生长动静。我随便捡起一根很小的棍子插在花盆里，有种与苦瓜藤玩玩的随意，然后，也就不会想什么了。

过了两天，苦瓜藤给了我一个研究的课题，我不得不用心来看这种小生命了。

苦瓜藤在藤与叶分岔的地方，长出的小丝芽在小棍子上缠出了长长的螺丝纹，紧紧地缠着，这是苦瓜藤在向上生长中支撑自身的方式。有时候认为被缠绕是一种束缚和被利用，感觉很不爽，但对苦瓜藤这种藤类，这是它们生长的常规，藤类是没有骨节的依附者吗?

我再找来一根高大的光杆树枝插到花盆里，并且把苦瓜藤花盆伴着一楼阳台的柱子放着，把树枝搭上柱子，为苦瓜藤爬高创造条件。长吧，长吧，苦瓜藤，我要看着你爬高!

苦瓜藤爬高的方式，正如人的攀爬，它的丝丝就是双手，一边一根，向上生长，并且是向着树枝的方向生长，我总认为藤类生长中是有眼晴的，它晓得树枝在哪，晓得攀上后缠绕几圈，牢牢缠住，左右两边，一上一下，正如人的双手向上吊着，稳稳的。它不止两只手，它有很多手，在上爬过程中，很多手抓着，也象高楼建设中升降机的固定方式，每隔几层楼就在墙上用铁架锚住，确保绝对牢固。很惊奇的是，苦瓜藤攀爬的丝丝除了缠绕的圈圈外，在到树枝去的这一段有近一寸长的螺旋圈，与弹簧一样，可以伸缩的，它充分考虑了藤与树枝之间的摆动，这是比一般人还想得周到的预见，藤类是有智力的，我一直这样认为。

看到一根丝丝正伸向一根小树枝，还差一厘米就可以缠上了，我拿出手机靠近照一张，记录下它的延伸过程。手动了一下，丝丝倒下去了，我很自责，是我破坏了丝丝的努力，在它一步之际打挠了它。

苦瓜藤的生长是向上攀爬的过程，完全凭它的判断和预见去抓住每一个固定点，它不是卖身类的依附，而是自我寻找条件，用自己的双手攀爬，其中的选择与等待，成功与失败伴随生长的全程，它从不放弃，绝对的向上延伸，攀爬是它的生长方式。这样理解，我觉得藤类植物，眼前这株不起眼的苦爪藤，用它的行动讲述着一个生长的哲理。

我会每天都来看你，看丝丝再攀上那根树枝，陪你上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