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陈钟梁先生的两堂课
回忆陈钟梁先生的两堂课
薛安康
唐建新老师刚发了陈钟梁先生撰写的一篇回忆文章《记得那年那人那事》,引起我对陈钟梁先生的思念。
我来深圳工作前曾在上海光明中学与钟梁先生共事一年,听了他好多课。2010年钟梁先生来深圳聆听指导语文教学活动,他还特意通知我参加。
钟梁先生的上课风格在光明中学某次初中公开课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那课是《夜走灵官峡》。钟梁先生只与学生把课文大意和线索疏理了一下,就主抓写作技巧:作者怎么写活了“孩子气”。文中主人公小成渝看人时“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他充大人时“背着手,挺着胸”动作真够夸张但又免不了孩子气:“不住地舔嘴唇”。他生气时“提着两个小拳头,偏着脑袋责问我”。他问我天气情况时居然“爬上我膝盖,伸长脖子,望着我眼睛”。他摇头时,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他既关心工地照顾妹妹,又相信他爸爸在风雪交加的工地“一扭头就看见我了”。这些对“孩子气”的生动描写塑造了小主人的公生动形象,既是作品中第一人称的“我”的行为动力,又使得故事情节得以突转,更是范文主题思想的隐性显示。这些精华部分,全被钟梁先生带动学生找出来并分析到位了。
此课的另一环节就是让大家当堂怎样围绕“孩子气”来口头“描写孩子气。一堂课,学以致用,立竿见影。有人认为钟梁“漏了太多该讲的内容”,我却认为钟梁先生舍小取大,抓得住最有价值处,而且将范例与写作技能技巧结合得好。语文课上出这等境界,足见钟梁先生的思考力度与取舍魄力。
钟梁先生2010年来深圳听课评课的风格也令我印象深刻。记得是在罗湖区某校分部,上的是茨威格《世上最美的坟墓》。上课老师与学生配合默契,庶几功德圆满了。钟梁先生上台评课,连发几问,振聋发聩。先问上课者:花了多少时间精力来准备今天的公开课?这一问问到了为上好公开课不惜工本的弊端。他再问:既然花了那么多时间(常例少则几星期,多则个把月),那么备课目的是学生为老师上好课服务还是老师帮学生提高语文能力?这一问引起全场会心的笑声和思索。他继而又指出要把分析课文例子与举一反三结合:“举这个‘一'是为了学会理解应用更多的
‘三’,所以学会‘反三’要比只记住这个‘一’更重要。”这就又令我想起关于“孩子气”的那堂课,那堂《夜走灵官峡》。
在钟梁先生的启迪下,本人已习惯于把范文与让学生仿写片段结合起来,继而又增加了扩写与续写片段作文,这些做法不是偶然为之而是作为教学常态来贯彻。无他,只是为了让学用结合,让知识变为能力。
谨以此文纪念陈钟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