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教授教你如何做研究”之五:跨学科是研究的增长点
新闻传播学有跨学科的传统,作为一门年轻的学科本身就是依靠吸纳其他学科的学术营养成长起来的。但后来却慢慢陷入“内卷化”的泥潭,除了一些有必要的学术梳理和理论整理之外,不少研究者要么做些重复劳动,要么做得更精细一些,学术价值都不大,理论创新不强。不少人都渐渐感觉遇到学术研究的“瓶颈”,在理论上难有新的突破。
而我们正面临着一个十分严峻的形势:在新的传播环境和新的传媒发展中,新闻传播学面临新的挑战,在原有的理论框架内难以解释新问题难以提出新理论,不少学者反思这一重大问题并提出“学科支援”的解决办法,就是充分利用其他学科的理论、方法和视角来研究新闻传播学,跨学科研究就此成为新的学术增长点。跨学科首先出现在新领域新媒体新问题上,广播电视的发展,使得新闻传播学与戏剧影视学有了更多的交叉,传媒产业的发展使得人们开始应用经济学理论,传媒转型使得人们青睐管理学,受众研究使得我们对统计学有更多的关注……。总之,随着互联网和新媒体的出现、普及和应用,跨学科的触角延伸到社会学、心理学、经济学、政治学、管理学等及自然科学各个学科领域,新闻学突破原有边界,不仅引入传播学,而且开展了传媒经济学这一交叉学科研究;传播学则创建了新的分支学科——认知传播学和计算传媒学。
一些非新闻传播学科背景的研究者或以独立或以合作的方式率先展开跨学科研究。以我个人为例,借助物理学的专业背景,我运用场理论先后写出论文《试论电视新闻舆论场》《台网互动:构建新闻舆论场》。我还运用核物理的原子裂变理论来分析传播学现象,并在论文《新媒介生态下的电视传播模式——以〈百家讲坛〉为例》中提出传播裂变的新理论。借助经济管理的学科背景,我先后写出论文《传媒经济的本质是意义经济》《基于关系视角的媒介平台》《电视内容产业链的解构与建构》等,借助社会学我写出了《社交媒体的关系转换》《构建社会化传播理论的思考》等。这些跨学科研究令我取得一些新的研究成果,且在理论创新上有所建树。新技术催生新传播,新传播促进新研究。为此,我还在中国社会科学报上撰文《物联网激活传播学跨学科研究》。
跨学科不仅仅移植其他学科的理论,还可以借用其他学科的方法和视角。比如我们日益重视的实证研究,新闻传播学借用了自然科学、统计学的定量和实验的研究方法,新闻传播学还应用人类学、民族志的质化研究方法,近年来学者们还借用了社会学人类学的社会网络分析、虚拟民族志等方法,借用心理学的眼动仪、脑电波等设备和方法尝试各种传播学研究的实验。而采用各种数据分析软件和数据平台来做研究已逐渐成为新常态。这些新方法新手段能够更好的研究新闻传播学的新问题新领域,但没有哪一种方法最好,只有哪一种方法更适用。
跨学科研究要挑战新的研究领域,因此需要重新学习,要拓展自己新的知识场域和学科领域。同时要有勇于尝试的决心,还要有敏锐的眼光,到底其他学科哪些理论对我们有用?这些学科理论的适用范围如何?能否移植过来?都要做深入的了解和认真的分析,切勿一知半解来个张冠李戴,弄巧成拙。也不要为跨学科而跨学科,还是要有问题意识,跨学科是手段而不是目的。跨学科研究还有一种重要的研究方式就是与其他学科对话,同一个问题不同学科有不同的研究视角有不同的理论发现,因此关注其他学科相关研究也应成为一种研究常态,当然更高级的是能与之对话,例如白红义的《以媒抗争:2009年南京老城南保护运动研究》中提出的“以媒抗争”就是试图与法学提出的“以法抗争”这一概念进行对话。
诚然,并非每一个学者都具有跨学科的知识背景,这就面临一个再学习的问题,一般来说跨到与本专业相近的学科比较容易,人文学科跨到自然学科难度较大。那么怎么办呢?有一种办法,就是对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一时难以进入的学科可以采取合作的方式来展开跨学科研究。协同创新已是当下科学研究的主要方法。通过组建团队设立项目完全一些跨学科研究课题正成为一种研究趋势。而互联网给此类研究提供很好的协作平台。而更重要的还是要打破高校行政壁垒和学科门户隔阂,营造充满生机活力的跨学科研究氛围和学术环境。当今科学研究日趋呈现复杂化综合性的特点,我们不仅需要跨学科还需要跨校跨界跨区域展开合作。可以说,跨界已成为科学研究的新常态,跨学科研究必将助推新闻传播学理论重建与学科发展。
需要提请注意的是跨学科研究的前提是对新闻传播学科本身要有足够的熟悉和理解,借助其他学科的力量是为了解决本学科的问题和突破现有的瓶颈,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当初为什么出发。当然,也可以用新闻传播的视角和理论去研究其他学科的问题,也就是转身其他学科的研究,实际上也确实有一些天才能够在多个学科发力并有所建树。但对于大多数研究者来说,能够通过跨学科研究在本学科一两领域实现突破已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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