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赴英留学大军 堵在希思罗机场等通关
“这已经是我第三年在英国念书了，第一次遇见回英国这么混乱的场景。”小罗（化名）于今年8月30日在伦敦希思罗机场入境英国。她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在入境通道，我足足排了有3.5个小时。往常最多只用一两个小时就可通关。”
随着英国开学季临近，继大规模赴英留学签证积压、赴英“天价机票”等问题后，中国赴英留学生又遇见了新难题。有英国媒体报道称，近日来，在伦敦希思罗机场入境旅客多日排起长队，甚至不乏旅客因排队时间较长而晕倒。
“我的飞机差不多是在伦敦时间早上六点多到的，前面抵达的航班不多，我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如果有入境乘客乘坐的是下午抵达的飞机，他们可能比我等的时间更长，因为前面抵达的班机非常多。”小罗说。
一方面，是新学年开学在即，海外留学生们纷纷心怀梦想奔赴英伦，其中尤以中国留学生群体最为庞大；另一方面，英国的疫情仍然严峻，英国政府9月6日发布的数据显示，该国累计新冠确诊病例超700万例，达7018921例。机场入境和检疫程序都拖累了通关的步伐。
对于入境排队时间长、现场混乱的情况，英国内政部近日出面安抚，称：“疫情期间，排队时间可能会更长，因为需要确保所有乘客都遵守为保证英国公众安全而采取的卫生措施。但是，我们也认为，在伦敦希思罗机场看到的漫长的等待时间是不可接受的。”
英国内政部还表示，英国边境检察署正在审查入境名单，加强各个区域的员工部署，以改善排队时间过长的问题，“我们正与希思罗机场及其航空公司密切合作，致力于确保所有旅客都能有一个安全、无麻烦的旅程”。
应对不足
“今年从伦敦入境的留学生实在是太多了，入境通道熙熙攘攘的。当然，入境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不少外国人，也有一些人明显不是来英国读书的。” 小罗对第一财经记者回忆说，“在希思罗机场入境时，机场会有两个通道。一个是入境通道，另一个是入境转机通道。可以明显地看到，入境通道排队的人很多，大家排队间隔较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在一米之外。”
除入境人数增多了以外，小罗还表示，目前入境英国检查的程序变得更为繁琐，这也在无形中增加了过关等待的时间。
“如果你此前持有BRP（生物信息卡），过关的时间相对不会太久。如果是第一次到英国，入关处工作人员可能会问你的问题多一点，需要审阅、核对的材料也会更多，时间就说不准了。”她称。
在欧洲国家之中，英国政府对于入境旅客的审查资料最为复杂。
根据英国政府的最新要求，入境者必须持有新冠肺炎测试呈阴性的证明（PCR test）才能乘飞机、火车或渡轮前往英国。同时，入境者还需填写完整的乘客定位表（Passenger locator form）。
在入境人数变多、入境检查材料时间变长的同时，多位近日从伦敦入境的留学生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希思罗机场的应对确有不足。“在我过关的时候，入关处仅有五个窗口开放。”小罗称。
于9月1日从希思罗机场入境的小党（化名）也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当日入境时，审理入境材料的柜台只开了五个。
而据英国媒体援引一位乘客的话称，在他入境时，前面排队的乘客足足有两百多名，而边境管制处只有两名官员。
对于留学生而言，入关等待时间延误可能带来额外的经济成本。一般而言，对于首次到达英国的留学生而言，大多会选择在网上预订好当地华人提供的接机服务。一位提供接机服务的当地华人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来接机的司机可以免费等待乘客30分钟，计时从司机进入机场停车场开始算起，若超过30分钟，每30分钟收费10英镑（约合90元人民币）的延时等待费。
对于目前出现的入关处排队较长的现象，前述华人则表示，只能让留学生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也无能为力。“超出的时间，肯定还是要让留学生自己付钱的。他们可以在飞机上提前上完厕所，快速下飞机，快速去排队，争取排在出关队伍的前面。”他称。
“如果以30分钟的等待时间来计算，留学生肯定是要给司机加钱的。”小罗说，“现在入关的人真的很多，而这个入境时间又并非留学生能够控制的。其实如果英文好的话，留学生可以自己叫个优步（Uber），既便宜又方便。”
真正的“高峰期”还没到来
伦敦希思罗机场当前的这种情况也在社交媒体上引起民众愤怒。
根据伦敦希思罗机场与英国边境检察署签署的“服务水平协议”规定，对于95%的旅客而言，来自英国和欧盟的旅客需要在25分钟完成护照检查程序，其他国籍的旅客需要的时间不应超过45分钟。
伦敦希思罗机场发言人表示：“我们感到非常遗憾，由于执勤的英国边境检察署人员太少，乘客在入境时不得不面对不可接受的排队时间。”
上海金矢咨询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孔高宁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赴英留学人数年年递增，入学季的每年9~10月，英国机场都会出现拥堵现象。她认为，机场运力和人力是一方面，疫情才是导致留学生入境难等问题的最大变量。“一些去年暂缓出国的留学生今年纷纷赴英，这增加了赴英的留学生数量。”她称。
英国大学招生服务中心（UCAS）7月的统计数据显示，最新一个学期，中国学生申请英国高校的本科生数量达到28490份，比2017年的数据翻倍。
UCAS的数据显示，2015~2021年，中国学生赴英留学本科的申请数据分别是11540、12450、13390、15240、19760、24430和28490份。
另据英国高等教育统计局（HESA）的数据，近年来，中国留学生赴英留学数量逐年递增。2019~2020学年，赴英中国留学生数量有明显上升，至13.913万人（本科加上研究生的数量）。而在2018~2019学年，这一数字仅为12.0385万人。
各方数据初步显示，疫情之后的新学年（2021~2022年），中国赴英留学生数量仍在十万人的量级。
“因为疫情期间，各类检测、需要提交的材料也比较多。机场地面工作人员需要检查来自数十个不同国家的乘客的详细信息和文件。据我了解，前两天从伦敦往其他地方飞就没有这么麻烦，因为出关和入关的程序并不一样。” 孔高宁进一步解释称。
对于能否解决“入境难”的问题，英国内政部表示：“英国边境检察署将迅速审查入境人员的材料，并在整个机场灵活部署我们的工作人员，以缩短乘客的等候时间。”
英国媒体援引一名航空公司工作人员的话称：“从本周起，入境排队的队伍应该会变短。因为此前入境的有很多未成年人，没有电子护照。开学之后，入境的乘客大多是持有电子护照的成年人，检查速度将大为提高。”
欧洲人雷打不动的避暑出游季已过去，在希思罗机场5号航站楼的接机屏幕上，飞来伦敦的城市已由圣托里尼、米克诺斯、伊比萨等地中海岛屿城市，变为哥本哈根、柏林和日内瓦等商旅热门地点。
不过，在小罗看来，从9月中旬开始，随着越来越多的英国高校开学，抵达英国的留学生将会越来越多。如果机场运力和人力安排没有相应提升，入境难的问题将难以得到解决。
“我不是留学英国的新生，所以可以早点订机票回英国。在我熟悉的接机群里面，大家的飞机多订在9月10日之后。其实，真正的入境'高峰期’还没有到来。”她称。
作者：康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