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片翠绿的竹林》沈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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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月光如水,独坐庭院,晚风拂过院旁的竹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记忆的浪花不经意间回旋到童年。
一片竹林,或许,承载了我整个童年……
黄昏,许多小鸟叽叽喳喳的停落栖息在竹枝上,有喜鹊、乌鸦、八哥、麻雀……有的我叫不出名字。
我们三五个小伙伴相约在竹林,这个竹子推推,那棵摇摇,上面小鸟翅膀拍打的扑扑声伴着我们的欢笑溢满整片竹林。
这些欢笑不常有。因为我有一个严肃的爷爷,一垮起脸来,满脸的皱纹不寒而栗,他不允许我们在竹林里玩,用他原话讲:竹桩多,不小心摔跤会受伤。我们背地里议论他,管事管得宽。
爷爷没在的时候,我们依旧在竹林里欢笑嬉戏,偶尔他回来撞上,便撒腿就跑,我们赌他年龄大了,追不上我们,不幸被逮住时,直接抱住他的腿撒娇——要他抱,他抱上我伸手就揪他下巴角长长的、花白的胡子,或吵着要他帮我砍陀螺,制竹子木滚车。
这招还真管用,爷爷欣然答应了,笑眯眯的砍竹子,找来锯子,吐口唾沫在手上来回搓几下,便娴熟的作业起来。锯子来回拉动发出有节奏的呼呼声,我们在旁模拟锯子声拍打着小手跟着节奏嘴里吟唱:歹毒……歹毒……
爷爷笑了,笑起来真好看,就连满脸皱纹都越发可爱,更突出的是他牙齿掉光了,笑起来满嘴光牙巴,望着坐在地上没牙的妹妹,再望望爷爷,自己也忍不住笑:这一老一小,怎么都没有牙齿呢?
往事就像水面的落花,不激起一丝波痕,但总在心里荡来荡去,让人留恋不已……
那年春天,竹林里的竹笋长得稠密粗壮,我们大伙儿跑进去一脚一棵,百发百中,不一会儿功夫,那些竹笋就全部横七竖八的躺下了。
爷爷回来看到后便大怒: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你们这些不成器的败家子……
我们被训斥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就在那年冬天,爷爷与世长辞,至今30多年了,已记不清他的模样,但他亲手种的那片竹林,在春夏秋冬的轮回里,依然稠密翠绿,在老家的炊烟里,已成了一道不可或缺的、独特的风景。有风拂过,依然哗啦啦的响,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渐行渐远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