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青春,一文不值!

     绿皮火车,驶入黑土地里,沿轨道线零星排列的村庄,少了许多炊烟袅袅。冬眠期里沉睡的田野,依旧鼾然,暖阳尽职的隔着云层,轻柔的抚摸着。暗涌的松花江,披了身冰甲,半透明的晶体下,一刻不停的流向远方,宛若你看不见的时间,似全副武装的勇士列阵,空旋着秒针,分针,一路拼杀着,冲锋陷阵。

推开车门,蛮横的寒气,犹如见了盼望已久的亲人,扑拥在你的身上,恨不得溶入进你的身体。也只好尴尬的用手揉搓着,嘶嘶吐着冷气裸露在外的皮肤。存了行李箱,转过身走进冷街,面对着曾经挥霍过青春的城市,熟悉又陌生。峥嵘岁月已逝,犹存的念想,恍如谢了顶的大叔,一脸淡然的正从眼前走过,往昔有过交集的点滴,也似回放的录影,陈旧的物件,混杂着粗粒的雪花屏幕,杂音混响,片刻就回归了宁静,睹物思情,惚若昨日的音容俱现,笑声朗朗,既而又杂乱的快进,不过几秒钟的闪现,瞬间又跌回冰冷的现实。嘴角微微上扬着,似乎还沉浸在回忆的某个片段里,意犹未尽。

哪有冬的影子,残雪也看不到几片。灰暗的天空下,城市默然无声的盘卧着,街道两旁处处可见哥特式建筑的隆顶,高耸入云的尖顶,七彩玻璃的教堂,老旧灰白的墙壁。铺垫整齐石块的中央大街,早被无数双鞋底踏磨的油亮光滑,没有人看得到,这似水年华的流逝,时空浸在透明的水流之中,无论怎样鲜活的生命或坚韧的物件,早被这无法拦阻的湍流,撕裂了薄嫩白皙的肌肤,多年以后,已然一身沧桑,落漠。

街角处的雕塑,还有抱着孩子的女人,拍照留影。三俩成群,穿着新潮的年轻人,正嘻笑打闹着,穿街过巷。怀旧而来的异乡客,并非我一个吧,偶尔驻足街头,四下张望的人,好像是在辩识着印象深处的旧牌匾,怎么再来就寻不到了?马迭尔雪糕,除了价格,味道也不大如从前,嘴巴里唏嘘着,眼睛早成了被淘汰掉的傻瓜相机,机械,呆板的闪着快门的光亮,贪婪的捕摄着眼前的一切,之后露出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

中央书店的会员卡,早就不知去处,这里陈列的书籍,还保留了惯有的传统风格,不同于一线城市,许多花里胡哨的布局,大气沉稳的环境,一走进,似乎连心也沉静了下来。大多数的书籍,都备了免费的翻阅本,犹为感动的,是预留了许多可以坐下翻阅的桌椅,让爱读书者,多了间免费的自习室。几年未见的老同学,就约在了二楼半的休闲区,58元一壶的正山小种,外加一碟东北人最爱的零食—原味瓜子,相向而坐,笑意嫣然,哪有什么主题,聊东扯西,分享着多年未见这些年的经历,连带记忆中早已模糊不清的校友,近况如何?茶汤渐淡,余香缭绕中,又怎能不让人回想起往日的青葱岁月。末了憾意犹存,也只能化一声叹息,于纷杂喧嚣的尘世里,耸肩摊手,道一声无奈。

往日的圣地

虚位以待,可惜青春不在。

老牛,也识途。只是再见面,已然物是人非。于是心里反倒是如了愿似的平静下来。错过的人或往事,就在此做一个练习,用HB铅笔勾勒还原出往日时光的轮廓,再用有香气的橡皮,耐心的擦净。只是可惜了那一张也曾崭新的画纸,斑驳、褶皱,破了洞,宛若街头四处游荡的异乡客,面对陌生冷漠的街道,不知该走向何方,茫然无措。好吧,就致已经逝去不再返的青春,如今来看,是多么的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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