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时期六大宰相也分派系,他们之间的斗争正好反映出国运盛衰
唐玄宗时期有不少著名的宰相,但有六位影响最大,分别是姚崇、宋璟、张说、张九龄、李林甫、杨国忠。很有意思的是,这六位也分派系、阵营,存在着错综复杂的矛盾与关系,而这些问题又恰好是唐玄宗时期国运盛衰的一个重要因素。
六大宰相的年龄与三大派系
六大宰相中姚崇最大,公元651年出生,算是50后;其次是宋璟、张说,可以算作60后;然后是张九龄,70后;接着是李林甫,90后;至于杨国忠,出生更晚,属于下个世纪的。除了杨国忠年轻的时候,在马嵬兵变中非正常死亡,其他五位都是自然老死的,享年64-75岁之间。
从这五位宰相的年龄我们不难看出,都非常高寿,说明身体健康,这是他们宰相任期比较长的重要保障。而宰相任期长,也是他们的政见与策令得以持续时间的基本保障。
当然了唐玄宗也很高寿,在位时间也长,所以君臣之间的磨合也因此很稳定,因为有足够的时间。
年龄的大小也大致对应了他们的派系区别,最老的姚崇、宋璟一派,接着是张说、张九龄一派,然后是李林甫、杨国忠是另外一派。很有意思的是,这三派也正好对应了唐玄宗时期的改革期、交替期、衰弱期,前两个时期差不多是“开元盛世”的辉煌时期,衰败期差不多是开元后期与天宝年间这一段时间,我们权且称呼这三派为改革派、交替派、衰弱派。
文武阵营之争
姚崇、宋璟、张说均帮助过唐玄宗上位,不过他们的方式不同。姚崇、宋璟是通过密奏唐睿宗的方式,企图限制对当时已经是皇太子的李隆基有威胁的诸王与太平公主的兵权,来保障李隆基皇位的安全;而张说则是直接明着上奏劝唐睿宗注意太平公主的问题,在被不争气的唐睿宗听从太平公主意见将其贬官之后,直接寄刀给李隆基,暗示他早做决断(政变)。
从这里我们很容易看出他们的行为处事的风格的不同,姚崇、宋璟是文官作风,张说是武官作风。所以不难看出作为改革派的姚崇、宋璟思维缜密,会相对偏保守一点,跟张说形成鲜明对比。这大概是他们政见不同的根源之一,也正因为他们在文武侧重点不同,导致了姚崇、宋璟与张说的不和,成为派系斗争的焦点。值得一提的是张九龄虽然是文官,但他是张说一手提拔上来的,支持的其实是张说的政见。
改革派、交替派的矛盾可以说是非常得深,姚崇、宋璟与张说两边都互相弹劾或者找人代为弹劾过,甚至还有死姚崇吓退活张说的传闻,张九龄也曾批评过姚崇按照亲疏任免官员,他们之间各种明争暗斗不停,有时也让唐玄宗很为难。
事实上张说跟李林甫都是属于“出将入相”的类型,曾经一度手握重兵,所以他们“入相”之后非常重视军事,重武轻文。所以李林甫的“入相”可以看作是武官集团打赢文官集团,激进派压倒保守派的过程。顺便说一下,张说跟李林甫都是打仗能手,军事水平很不一般的,他们均支持募兵制,而这个又跟安史之乱有关。
不过在军事上张说跟李林甫的政见是不同的,张说敏锐地看到了边镇兵权过大的问题,上疏建议唐玄宗裁军,进行一定程度限制;而李林甫则相反,大胆鼓励边镇向外部扩张,而且重用胡将。虽然因为李林甫的关系,高仙芝、哥舒翰这些胡将被提拔了上来,但安禄山的问题李林甫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李林甫在军事上算是大过,张说是小过,不同程度为安史之乱埋下伏笔吧。
改革派失势之后,文武之争告一段落,大唐对外战争变得有些夸张起来。有时边镇的将士为了获得军功,甚至不惜主动挑起战争。这种局势,不仅丰富了边镇军队的战斗力,也增加了边镇将领对其管辖范围的凝聚力,从而导致节度使制度问题变得越来越大。
继承人之争
不过交替派跟衰弱派之间也是存在着矛盾的,主要体现在继承人问题上。李林甫是靠巴结武惠妃上位的,而武惠妃一直想立自己的儿子寿王李瑁为太子,所以李林甫就一直在协助武惠妃。先是“一日杀三子”事件除掉太子李瑛,后来武惠妃死了,李林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新太子李亨作对。虽然李林甫战绩不错,弄死不少李亨的左膀右臂,但李亨有张说、张九龄、张垍、高力士等贵人暗中保护,总算是有惊无险保全了下来。
高力士是唐玄宗最信任的宦官,张说、张九龄能联合朝中大部分大臣,这三人已经很有份量了;张垍作为张说的儿子同时还是唐玄宗的驸马女婿,跟唐玄宗最宠爱的妹妹玉真公主交好,所以话语权也很大;然后李亨又找了一个靠山,娶了唐玄宗母亲的族人的女儿,使得李林甫、杨国忠最终无可奈何。
李亨最终是要继承皇位的,唐玄宗也知道李林甫跟李亨水火不容,所以后期将李林甫这枚棋子放弃了。虽然李林甫企图拉拢杨国忠一起对付李亨,但杨国忠也动不了李亨背后的靠山。
很有意思的是,宋璟是姚崇提拔上来的,张九龄是张说举荐的,杨国忠受过李林甫推举,这三个派系之间也是挺有规律的,基本是“老人带新人”的模式。
结语
虽然张说、张九龄口碑不差,但能与房玄龄、杜如晦齐名并列唐朝四大贤相的只有姚崇、宋璟两人,可见改革派宰相才是开元盛世的中流砥柱。交替派我认为是有功有过,但基本功大于过。但他们对改革派打压也间接为之后衰弱派上位提供了机会,这导致开元盛世逐渐演变成了“天宝衰弱”。
六大宰相的沉浮竟然是唐玄宗政绩的活化石,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与矛盾斗争,正好反映了国运的盛衰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