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父亲的咳嗽/林建致
父亲是一位普通老百姓，也是一位木匠。年幼时，父亲生活贫苦，面黄肌瘦，衣衫补丁四处开花散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亲既要干农活，面对黄土背朝天，又要无时无刻地照顾我的小三叔。当时，人们还没有意识到抽烟的害处，家里自种烟草，自己加工成品，烟叶来源自然充足，父亲早早就与烟叶频繁、过度和亲密地接触。由于需要，被生活逼迫，父亲早早就与伯父一起外出谋生，辗转和奔波在外地，干着极其艰苦的以做家具为主的打工生活。
由于父亲年轻力壮，抵抗力强大，免疫力也不差，接触烟叶时间不太长，父亲只是曾经咳嗽过，吃一点咳嗽药，几乎药到病除，并没有冲击到正常生活。父亲结婚后，一直是家里经济和劳力的顶梁柱，经营着家里的内内外外，全家的生活开支全靠父亲的辛苦工钱勉力地运转，所以父亲贡献不可磨灭，功不可没，把亲情一直延续远行，诠释着爱意的辛苦和长久，撑起一个输人不输阵的农村家庭。
父亲二三十几岁，整天随身携带一个银白色烟盒，后来有时只用上小塑料袋，烟叶和烟纸从未离身，以便能随时随地卷着烟叶，抽着喇叭筒烟草。父亲食指因抽烟而发黄，手指反应灵活，拿烟、卷烟和划亮火柴或按明打火机随意而行。香烟在嘴里猛吸一口，火红烟圈闪现，烟气被吸进支气管、气管和肺里等，深深地感觉一下烟草的自身魅力，享受一下烟叶燃烧后烟气的诱惑，然后优哉地吐出来。父亲深陷其中漩涡，无比寻常，不能自拔。
那时，父亲一辈人不知道烟草的恶劣影响和慢性侵蚀，已逐渐地损害着各个呼吸道器官，偶尔会来一两次咳嗽。但是父亲不知其中利害，并无所谓，依旧喜欢卷烟和过滤嘴香烟等的味道，既能打发时光，能更易与人交流，也不去在乎，再三再四地继续抽烟。因大众都如此，没有人去重视吸烟的负面作用，所以，父亲的吸烟一直在岁月里持续不断地受攻击而走。
电刨等投入使用后，父亲的工作效率已提高，工钱也赚得多，经济相应宽裕一点。但是，父亲常常与锯木屑频繁接触，刺激着呼吸系统，咳嗽也渐渐地凸现出来。经常地，眼里可见父亲口里含着卷烟叶，耳里听到父亲激烈地咳嗽着。
母亲对父亲的状况开始略微担忧，偶尔念叨几句，善意地提醒父亲少抽烟。因咳嗽得厉害，母亲也要求父亲去看医生，吃一点咳嗽药，但父亲并不在意，没能听取母亲的劝告。抽烟，一直在父亲的简单路上；咳嗽，开始一直缠绕着父亲，给父亲带来一部分不易摆脱的阴影。
许多次早上，父亲一面去厕所，一面含着卷烟，一面激烈地咳嗽，把流年咳得枯萎无味，招惹大伙一直责怪和反对。有时，父亲咳嗽实在厉害，在大家的劝说下，就勉强地去药店买一瓶止咳糖浆或药水，喝上几天，略微有效地控制咳嗽。但是，不久，父亲又无法避免地咳嗽起来。
吸烟有害健康成为毫无悬念的事实后，一部分人开始戒烟。父亲为节省开始，也为健康，为减少咳嗽，就开始戒烟。为非作歹的烟瘾来时，就吃一点零食等。但是，父亲见着不少人抽烟陶醉的神态和表情，没经过多久就又抽上烟。于是，咳嗽继续袭击而来，无法消除殆尽。
六十多岁时，父亲已积烟成疾，不幸地染上慢性肺气肿，吸烟的害处明显表现着。医生严肃地告诉父亲，一定要戒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父亲体力不强，没能继续赚钱，也已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烟草的危害，又加上不少人已戒烟，于是，下定决心戒掉烟，不久后终于立竿见影地达到目的。我暗自窃喜，为父亲的这一举动而自豪过。
父亲感冒时，常常会引发肺气肿发作，就难以阻挡地引发咳嗽，并多次到医院静滴治疗。医院的开支、麻烦和咳嗽的难受令父亲一直注意保暖。偶尔咳嗽，父亲就含几粒甘草片，暂时竟然并无太大问题，也渐渐地少见咳嗽疾病的打扰和折磨。
如今，父亲走着路，爬着上坡路或楼梯时，会比较辛苦，气喘吁吁地难受着。父亲已到七十古来稀，但没打乱生活的基本节奏。父亲的咳嗽常常在潜水里，偶尔冒泡出来，偷袭着不算牢固的健康水域，伤害着父亲的晚年生活，给平静的日子一粒恶意的石子，时不时打击到不能安心的水面，蔓延出一圈圈难过的涟漪。
作 者 简 介
林建致，笔名“林江文”。中共党员。1974年生于福建永春。1996年毕业于泉州师范学院。中学教师。2005年加入福建省青少年文艺家协会，泉州市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二十几次获全国文学艺术大赛特等奖、金奖和一等奖等。散文《秋，在美中远行》获2012年《散文选刊》全国散文奖二等奖；散文《夏日，多姿中》获2012年度最佳散文奖；诗歌《香之魂》获第四届“炎黄杯”国际诗书画印艺术大赛金奖；2015年获中国散文创作奖。
作品散见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先驱报》（新西兰）《中国散文家》《散文选刊》《福建日报》《语文报》《散文诗》《意文》《阅读》《散文天地》《当代校园文艺》《羲之书画报》《齐鲁诗歌》《信阳师院报》《秦岭印象》《泉州晚报》《泉州文学》《延边日报》《拉萨晚报》《东南早报》《昌吉日报》《泉州商报》《闽北日报》《初中生世界》《济宁日报》《团结报》《西海岸文学报》《诚信泉州》《天中诗刊》《齐鲁文学》《团结报》和《台湾好报》等一百三十几篇（首）。出版散文合集《中国散文优秀作品集成》（非自费）。已在各报刊、杂志和网络等发表和创作散文、诗歌和小说等百万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