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往事不可追|饭醉党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对于真正的酒徒来说,无论酒量多高,醉酒,自然也难免会是一种常态。没有醉过,自然体会不到酒醉的感觉。
这不,酒量实在一般的苏东坡苏大学士,酒醉了还曾有躺在桥上头枕马鞍一觉到天明的经历。大学士醒来,不以为丑,反而赋词《西江月》一阕,写在桥柱上,自得自己的醉酒:
“顷在黄州,春夜行蕲水中,过酒家饮,酒醉,乘月至一溪桥上,解鞍,曲肱醉卧稍休。及觉已晓,乱山攒拥,流水锵然,疑非尘世也。书此语桥柱上。
照野弥弥浅浪,横空隐隐层霄。障泥未解玉骢骄,我欲醉眠芳草。
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解鞍欹枕绿杨桥,杜宇一声春晓。”
我非学士,自然无此大才,醉了还能留下千古传唱的名阕。而我醉酒之后,也从无自得,说来说去,只有无尽的悔意。每一次醉酒,都是惨痛的教训。
2003年早春 ,我一老兄弟托我办件事,其实就是介绍一位朋友给他,那位朋友是我老大哥。那天,我们仨,加上一位老兄弟公司的公关总监,在老兄弟公司楼下的一家时尚餐厅用餐。
老兄弟和老大哥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老兄弟是一跨国公司的老总,遇上不太熟悉的人,有时会扮演个外国公司的姿势,尤其还有自己公司同事在。比如,喝个红酒啊之类。他其实知道我不是很喜欢红酒,但他当时还不清楚自己想见的这位老大哥的口味,但他知道老大哥也是常州老乡,所以,他带了两瓶茅台,两瓶红酒。
刚开始的时候,彼此不熟悉,所以酒桌上有些拘谨。但稍过一会,公关总监退场后,被乡音乡情催化的江南乡村农家子弟的本色开始显露。大家觉得红酒喝着太过拿腔作调,不过瘾。
于是,红酒很快换成了白酒。你来我往,不一会,两瓶白酒见底了。此刻谈兴正浓,刹不住车,于是,又把剩下的红酒全部干掉。这个时候,已然“耳根说尽功名话”,闸门打开,刹不住了。
最后,啤酒上来了。这下子要命了。这个时候,饭店里恐怕就我们那个房间还在热烈的厮杀中。
到最后,大家都迷糊了,买单的时候大家抢着去买,最后,该买单的兄弟没有抢过被请的老大哥。(第二天,他们俩前后脚电话我昨晚谁买的单。)
这场酒局有产生了两个大后果。第一个当然从那时起,我们仨成了酒桌上的死党兄弟。第二个,兄弟的同事把他送回家后,他老丈母娘警告他以后不能再跟朱学东喝酒,因为据说,据说每次跟我喝酒,都是醉着回家的(其实我挺冤的)。当时还没有酒后驾车的规定,而老大哥,酒后竟然还开车回家,路上跟人剐蹭了,把他那辆奥迪原装剐了(后来这辆车是在我手上报废的)。
至于我,打了辆车回家,路上感觉不行,要吐,赶紧叫司机靠边,刚靠边,还没来得及完全打开车门,就哗啦啦地吐了,一半在车外,一半在车内。
司机没吭一声。但我觉得特别难堪,不停地玩弄手上戴的手表表带,掩饰自己的窘迫。毕竟咱戴副眼镜,怎么看也像是个文化人啊。
车到东直门外,车费45元,我给了司机一百元,跟司机说不要找了,剩下的当洗车钱。但,那个司机竟然给我找了55元。我一楞,接过来后,顺手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塞给了司机!然后关上车门,摇晃着走了!
第二天醒来,回想昨晚醉事,真是追悔莫及。这块手表,是我戴过的手表中最值钱的,也是我戴过唯一有些名气的表。从经济上说,这个损失,可不是两瓶茅台两瓶红酒所能弥补的。所以,好几天,太座的脸色不虞,我在家只能装聋作哑。
此番醉酒后,老大哥一直说要送我一块表,但我谢绝了。也就是此番醉酒后,我很少再戴手表出去喝酒。多少有些一日被蛇妖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想想,人家苏大学士醉酒,能信手写下千古传诵的词曲,而后辈小子,醉了除了洋相,还有物质损失。真是愧煞。
哎,每次醉酒,都有一番难以尽说的快乐和苦楚。但是,虽然往事不可追,但来者也没能谏,该醉的时候还是会醉,只不过,醉酒之后,不会犯同一个错误而已。而新的悔意,总是接踵而来。
关于老朱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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