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新 | 人文徽州 / 开普饭

总第147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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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徽”字自打我一认识就没写错过。生在安徽大可是件值得自豪的事。

徽州地处长江支流新安江上游，古称“新安”，宋时改“徽州”。我祖籍安庆，算不得徽州人，但依然对徽州情有独钟，心向往之。

安徽文明分三部分：涡淮文明，皖江文明和徽州文明。涡淮文明以淮河为发源地；安庆地处皖江文明，其代表是黄梅戏和京剧；而已成中国三大地域文明之一的徽州文明依山傍水，独具特色，影响深远，正如徽州的奇山丽水一般，无论何时总发散出一种淡而久远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徽州人文，融儒道于一体，出则从儒，入则归道；或者说，身在儒，心在道。这种统一自宋时起，历经数百年，深深影响了徽州人乃至安徽人的思想和行为。在历史上则直接形成了目前仍散落徽州各处众多曾经辉煌而今破败的书院建筑，留下了埋葬财富，寓意归隐的精美徽派民居。

徽商于明朝进入鼎盛时期，更是把徽州的文明与徽州绝妙的山水完美地结合到极致。素有“中国画里的村庄”美称的宏村是徽州民居的代表之作。宏村依山傍水而建，并依民间“花开则落，月满则亏”的传统说法，开挖“月沼”，引地势高处长江支流之清洌活水南转东出，再回长江母亲河，常年水流不蠹，延绵不绝，两侧则树影婆娑，青瓦粉墙，与黛色青山朦胧呼应，如梦如幻。在宏村，你为徽商的财富震撼，也会为他们曾经的梦想唏嘘，但一定会被他们认同自然后的通透和旷达所折服。出则兼济天下，入则归隐山水。徽州才子的情怀至今令人怀思深远。

人文徽州，才子辈出。星罗棋布的书院里走出了一批批杰出的人物，养成了徽州人一种特立独行的人格力量，也孕育了宁静畅达的地域灵魂。

朱熹，南宋人，“中林竹树明，疏星河汗稀。此夕情无限，故园何日归”。年轻时即在徽州的山水间参透了天地之理，在与天地的对话和交流中，创立了悟道”理气“和”心性“的“朱子学说”，却被统治者和后人抽离了其精神的灵性，定格为死水的条条框框。

戴震，字东原。他认为物质的气是宇宙本原，理是事物的条理或规律，“理化气中”；认为宇宙是气化流行的总过程，“天地之气化流行不已，生生不息”。他还提出“光照说”，认为心之认识如同火光照物，其实质是一种朴素直观的反映论。提倡“理存乎欲”，不能只“存理灭欲“。戴震的思想为我们开辟了一扇唯心转向唯物论的窗口。

胡适，因其自徽州走出，走向现代文明，尤其走进过西方文明，他的思想成为了东西方文化的集大成者，身上偶见自由主义的思想光辉，性情通达，智慧，极具大局观。其一生都在”激进“和”温和“之间寻求平衡，这在他几段不成功的”婚外情“里显现无疑。作为”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之一，胡适的清明和理性，中庸而平和，比较另一位”新文化运动“的领袖---我的老乡陈独秀的激情，对后人的影响更深远持久。

陶行知，一个舍弃了徽州人固有小我的人，他“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一个真正理解了并把自己完全地，无私地融入青山丽水的“大写的人”。其思想高度让后人叹为仰止。

…… ……

从朱熹，到戴震，到胡适，再到陶行知……徽州文明进化的脉络分明，人文徽州也正是在这些先贤思想光辉的照耀下，从纯粹的山水走向更深更广的社会，走向无垠的宇宙之外。

人文徽州，一块孕育了黄山，齐云山的灵秀之地，一处令人流连忘返，怀思久远的地方。

2014年5月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