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李清芝||姐姐，对不起（散文）

姐姐，对不起

作者：李清芝

    主编：非   鱼

1977年的8月，正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

太阳暖洋洋地照着家门前的大柳树。几个老年人在树下纳凉聊天，三三两两的小朋友，吃着三分钱的雪糕，你追我赶，嬉戏玩耍，好不热闹！

在平顶房的角落里，有一个12岁的小女孩，嘤嘤地哭着，泣不成声，很是悲伤。稚嫩的小手里， 拿着大针小线，笨拙地缝着已经被撕扯成一条一条的花裙子。那是一条，有红花绿叶搭配的碎花小裙子，很漂亮！可现在却变成了破布条。

九岁的我站在窗外，翘起脚 ，扒着窗，悄悄的望着屋里，她在里边委屈难过，我在外边眼含着热泪纠结着！因为缝裙子的小姑娘，是我的姐姐，把裙子撕成碎条的坏事是我干的，四岁的弟弟是帮手！

整个下午，我忧心忡忡。不忍看着姐姐的伤心处，领着弟弟到稍远的地方去玩。忐忑不安地等待即将发生的事情。

傍晚，妈妈下班回来了，姐姐哭着告了状！我胆怯地站在门后，低着头！这个情景和调皮又倔强的我一点也不相衬！如我所料，妈妈拿着无法复原的裙子，很生气地质问我：“这是你俩谁干的？”我哭着说：“是弟弟扯坏的，是我拿剪子剪的小口，”妈妈更加严厉地训斥我！因为，那条裙子是姑姑从外地邮寄过来的，姐姐只试穿过一次，就在我的手里变得面目全非了。

被妈妈骂过后，我既难过又害怕，一直坐在门槛上哭着。是想用这个方法掩盖着自己的错误，还是想让大家知道我心里的委屈，或许这两种想法都有。因为那时家里穷，我穿的衣服都是姐姐穿过的，心里很是不满和嫉妒！

妈妈和姐姐包着饺子，虽然姐姐12岁，可是性情柔和，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又能干，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的活都是她帮着妈妈做，那时我能干的活，就是领着弟弟淘气玩儿，所以经常给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总是挨姐姐的训斥。这也是撕坏姐姐裙子的第二个原因！

我一直坐在门槛上哭，比我大八岁的哥哥哄我、拉我，我也执拗着，不肯起来。

饺子熟了！妈妈大声说：“别哭了，快起来吃饭吧！”我没动，继续在那坐着哭，哭累了歇会儿再哭，眼巴巴地看着一家人都围着桌子吃饭，我也饿了，妈妈柔声道：“你再不吃，饺子就没有了，”这时我哭得更大声了，我多希望，能有人把我抱到炕上，给我个台阶下。可是没人理我，或许那时她们想改一改我的拗脾气，或许我那时做的这个事不可原谅，我无助地孤单地哭着！

妈妈到外屋刷碗，其他人也都各自忙去了，弟弟这时也不理我，我像一只受气的小花猫，被所有人孤立着！眼睛肿肿的，小手和脸上不知怎么弄的，脏兮兮的！

这时姐姐偷偷拿了一小碗饺子，蹲在我面前说：“小妹儿，快吃吧，我在桌子底下给你留的，妈妈没发现，”然后拉起我到院子里，帮我洗手洗脸。我的心情很复杂，可能是无颜面对姐姐吧！端着饺子，跑到很远的地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现在都在后悔，那时为什么没有和姐姐说一声“对不起”呢？

现在我们都大了，这件事，成了我们家宴上经常调侃的话题。大家都一笑而过，可我的内心却一直想对姐姐说一声：“姐姐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李清芝，吉林通化人，网名青草发艺。已知天命，下岗职工，喜好习武运动，感悟生活，点缀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