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记忆】有个美丽的山乡叫东仓

有个美丽的山乡叫东仓,

是我第一个工作的地方。

记得没有踏上这块土地,

只听老家的人说东仓是山里,

山里有村嫂的娘家,

山里到底是怎样?

我总想找机会去看看。

有个美丽的山乡叫东仓,那是在宁海的东北角,一个偏远的山村,却是我神往的地方。因为村里有个大嫂的娘家就是这个方向的人,他们不叫真实地名,统称为山里,我没有去过,十分好奇,山里是怎样的?很想去看看,山里的风景,可总是没有机会,直到88年师范毕业,没想到阴错阳差,居然和同学互换,换到了大家都说的山里,心仪已久的山乡工作。

说实在我是很喜欢山乡的,因为我的老家在长街龙浦的一个平原小村。山,离我家很远;海,离我家也很远。小时候,早晨看见太阳从远远的东方的香花山上升起,傍晚看见太阳从远远的西方的叫不出名的山上落下,南面最远的是山,北面最远的也是山。儿时的我总以为世界就是这样,中间是平原,四周是山脉。长大了,才知道自己的幼稚可笑。没有山的村庄,真希望长在山边,山上有花有果,有树有溪,山上很好玩。

说起山,我想很多人都会喜欢的,山珍海味,山里珍贵的东西很多,有兰花、栀子花、映山红等各种花,有盆景里需要的各种树桩,有孩子们喜欢的各种可口的野果,有猎人们喜欢的各种诱人的野味,有医生喜欢的各种救人的药材。我也常到山上去,清明前,跟着妇女们上山去割青;放学后,跟着老师到深山里挖兰花;星期天,跟着小伙伴们到山里摘野果;父亲生病时,跟着哥哥到山里找药材;长街中学就读期间,也常爬到香花山上摘栀子花,晨练,读书。

当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山乡,

学校就在大溪滩的边上,

对于来自平原的我,

欣喜来到了好地方。

前面是山,后面是山,

一条大溪中间穿,

真是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来到东仓是非常开心的,因为当时的东仓乡中心小学就建在溪滩边,西面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就是山,东面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也是山,夜色中几乎可以摸到前面青青的竹子和后面葱郁的松树,空气非常好。最方便的就是洗澡洗衣服,放学后,到前面不到30米的大溪滩上,就着清凉的溪水洗澡,比起我家乡的浑浊的河水是无法比拟的。特别是洗衣服,打点肥皂,望上游一抛,衣服顺水流,捡起来再抛一下,肥皂水就差不多没了,对于我们这些不爱洗衣服的男人来说,实在是太好了,衣服洗了很干净。

山乡的生活更有趣,

学校的操场都是石子地,

高的高来低的低,

没有一块是平地。

走在上面滑来又滑去,

条件实在艰苦地,

想想却是很有诗意。

一滑滑出30米,

就到溪滩里,

洗澡就在溪滩里,

拿着衣服不用洗,

抛到水里流下来,

又抛到水里流下去,

抛了几次,

拿起拧干,肥皂泡没有哩。

由于住在山坳里,这里的早上来得稍晚,太阳爬上前面的高山,仿佛很吃力,爬上山已经不早了,我们可以多睡一会儿。傍晚,太阳下山很快,一下去,天就暗了,我们提早进入了晚上。那时,夜里还要夜办公,10多位老师坐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备备课,喝喝茶,聊聊天,对于孤家寡人又少有夜生活的我觉得这生活很充实。夜办公结束,夜生活开始,大多数老师都住校,校园里灯火辉煌,大伙儿凑在一起,打牌的打牌,打麻将的打麻将。我什么都不想参加,就只有看看电视,哄哄小孩(学校里有三个教师子女,两个女孩,一个男孩,都很活泼可爱),吹吹笛子,看看书,这日子过得也开心。

学校北面是一片庄稼地,地里种满了水蜜桃,这水蜜桃从学校后面绵延上千米,沿着这条溪流一直到大国叶,虽然没有现在东山桃园那么有名气,也比不上奉化桃花盛开的地方那么有气势,可我觉得两岸青山相对出,千米桃林悠悠来,更有桃花流水溪鱼肥的意境。

东仓乡山好,水好,人更好。古时,叶丞相为国为民,造福乡里。现今的东仓乡人,由于田地稀少,好多有志青年纷纷离开家乡,走向全国各地,用自己的双手打造了各式各样的精美家具,为国人带去了舒适的生活。据悉,最早走出家门的是东仓人,首先发家致富的是东仓人,品牌最佳的也是东仓人,老板最大的还是东仓人。后来县里其他各乡镇的人也相继出去办家具厂,可没有几年都败下阵来,现在还坚持出门在外办家具厂的大多数是东仓人。

都说长街人客气,客人来了,菜肴满大桌,的确如此。可东仓人更好客,每逢节日,好多学生会想着老师,送这个送那个,推都推不掉,他们觉得尊敬老师,和老师一起过节是天经地义的事。

住在学校附近的学生赖巧云一家更是热情,每到佳节,三姐弟先来叫,见我没有去,她妈妈自己来叫,四个人一起拉手的拉手,抱脚的抱脚,推腰的推腰,在老师同学面前,怎么受得了,我只好乖乖地跟着她们走。以后,只要来叫,干脆就去。吃饭,喝酒,好像本来就是一家人似的。同届同学丁瑞富的父母也把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当作了他们的孩子,周末,基本上都被邀请上他家趁饭,如同回家一样。力洋区校的鲍英清老师和他的夫人毛老师(鲍老师是我的上级领导,是个和蔼慈祥的老师;毛老师是我的同事,是个热情善良的好老师。),把我当作儿子一样,经常叫我到他家吃饭。

山里的笋很新鲜,大大的嫩嫩的黄泥头拱鲜笋被毛老师烧成笋饭,是我第一次吃,也是第一次吃到如此鲜美的笋饭。我后来自己尝试烧过,加了肉,加了笋和葱,同样用了糯米烧,总是吃不出那时的味道。还有洋芋饭,也是很香很好吃。

晚上,村里经常放电影,

学生总是拉着我去,

自带凳子,他们早早排好了,

那个叫我坐那儿,

这个叫我坐这里,

就像长街学生蓉班长说的,

幸福真的满满的。

难怪20年后,

一个学生说起,

当年握着她的手,

到现在还是感觉手心湿湿的。

美好的东西的确难忘记。

那里的兰花最好的,

周末跟着学生到张韩村,

去挖兰花,开始看到一朵花,

就很高兴,

后来看到一朵花的,懒得去理,

一簇簇的花很多很多的,

没多大功夫,挖了满满一篮子,

没有花盆,就种在房间的墙壁边,

三块砖头解决了,上山再取点沙泥,

房子刚好朝东西,

阳光直接照房里,

走过我房间,五六盆花,

飘散的花香浓浓的,

每夜睡在兰花仙子的温香里。

在东仓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可他们给予我的却是满满的爱。这份情,这份爱,沉淀在心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像珍藏着的女儿红,越来越浓,越来越厚重。

东仓,在当时除了偏远,穷困(尽管少数人也很富有),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内容,本想去叶丞相读书过的滴水洞看看,老师们说就是一个洞,没有什么好看,后来一忙,也就没有去过。不像现在,中堡溪平整优美,漂亮的花草吸引了希望爱花的人儿。西翁村每年都搞特色旅游活动,杨梅节,办得很成功。瓦片小屋、竹篱笆围墙、鹅卵石河道。走进西翁村,错落有致的农舍掩映在绿树间,村边的小溪缓缓流淌,整洁的村庄小道,古朴的大樟树,也展示着美丽乡村的宁静和秀美。

东山桃花节更是年年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现在的东仓越来越好了,曾经的过客也感到欣喜。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那里淳朴自然的民风民情,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大家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

不错,大家都是有感受的。

长街94届学生问我,

老师,你对我们记忆这么深刻,

我们是不是你第一届学生?

我说你们不是第一届,

你们上面还有三届哩。

我对每一届学生都用真心地,

爱你就会记住你。

但第一届学生的印象的确很深的,

那不是记在脑子里,

而是刻在心里哩。

那存封了近30年的记忆,

不揭开,就放在那里,

一打开,就像女儿红,

香飘四溢。

淡淡的思绪,淡淡的香气,

怎么会说忘,就会忘记?

编辑:葱丛

图片:叶贤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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