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宝山传奇
文//向光辉
第十章
2016年六月的某一天,佛宝山开发区来了一行人,专门给景区拍摄宣传片微电影的,人数很多,有当年的插队知青,有当年修建水库大坝的,还有护林看山的老员工,创建药材场的老革命,其中还带来了一群到佛宝山寻亲的老人,他们就是当年金老汉的亲戚。
在有幸参加他们剧组的需要,我唱了一首山歌,作为背景音乐。所以得到了他们的一个剧本,现在我就将那剧本稍加改编呈现给大家。
重庆。依山傍水、高楼林立……
酒店里。一群年过七八十岁的男女知青在聚会。他们碰杯饮酒、喜笑颜开……
一位姓万的长相福态的男人吼道:各位,我万长江今天有些激动,请容许我感慨一下,吐槽几句……
她(顾缘盐)也在听。她身体羸弱、面庞清秀、一脸忧郁,只是头发依稀花白……
万长江:五十年前我们都是中年,全都是青壮年,如今我们都老了,都是老骨头了,大家都七八十岁上九十了,最年轻的的也都六十多了,原来我们在福宝山水库、林场当知青几十数百人,后来前前后后的都走了,如今还剩下我们这几十号人了,还有当年的刘彪和武汉的安逸山没有来,安逸山也是怪,自从回到武汉就一直没有消息,几十年音信缈无,从来没有给我们联系,听说他现在又到福宝山去投资景区开发了,盐妹,你是否还和他有联系没得?晓不晓得他在那里?
顾缘盐苦涩而茫然的摇了摇头……
高亢悦耳的山歌……
郎在山上打石头,
妹在坡下方青牛,
石头打在牛背上,
看你回头不回头。
挑二哥哥走远方,妹在树下等盼望,日落月亮到天光,哥哥何时返家乡……
巍峨秀丽、云雾缭绕、林海与湖泊相映成趣的福宝山……
郁郁葱葱、到处可见飞瀑流泉、奇山怪石的山路。
万安红背着行囊走着,耳边一直回荡着母亲顾缘盐的声音------“你的外公和亲戚们都在福宝山,还有你的亲身父亲安逸山,是武汉的,当年在福宝山当知青教书,听说他现在又到福宝山去开发旅游景区去了,你到湖北利川去出差一定去福宝山看看,是否还在那山上,他比我大几岁,现在都老了,我想在有生之年让你们父女相认,那都是我们在那个年代留下的一个结…..
恢宏大气,岩石景观雄伟的佛宝山风景区大门口。
万安红欣赏着巨大的山门石雕……
母亲的声音:那时候生活很艰苦,我们在一个文工团演出,经常在一起,吃不饱饭,我每天都感到很饿,可是他安逸山经常把自己碗里的饭菜拔给我一半……
滚滚流淌,波光粼粼的小河。
万安红行走在古老的双河口接龙石桥上,目光投向翻跳跃的浪花……
母亲的声音:有一次我们下乡文工汇演,那是一年夏天下大雨,山洪暴发,我失足落水掉进小河被洪水冲走,是他不顾一切将我救了起来……
飞流直下,蔚为壮观的高洞岩瀑布。
万安红仰望沉思……
母亲顾缘盐的声音:从那以后,在佛宝山的那密密森林里,我和他朝夕相伴、形影不离……
高低错落、起伏跌宕的老屋古街。万安红好奇的欣赏着风格古朴、鳞次栉比的古建筑,终于忍不住向一个妇女打听……
万安红:“大姐,有个叫安逸山的人,你认识不?”
妇人:“没有听说过,我是别村子嫁过来的,不认识,他是做啥子的?你问一下其他的人吗?”
万安红:“以前是武汉到福宝山学校支教的老师,你知道学校在哪里吗?他们是知青,干过文工团的。”
这时一个买东西赶场的,模样纯朴的小伙热心的过来搭讪:“我知道那个学校在哪里,我带你去……” �
学校遗址。(张爷庙,厡红四军前委会会议旧址)
小伙子十分热情的用普通话介绍给万安红讲道:
“这个房子都百多年来,曾经是中国工农红军红四方面军贺老总开会的地方,解放后这里就成了学校,后来佛宝山新建立了学校药材中学在山上,这里就空置了……”
万安红:“那你听说过这里原来有个叫安逸山的男老师吗?”
小伙子摇了摇头,不知道,那边有个老爷爷,我带你去问问他。
野花盛开,环境优美的小木屋。
两个人在听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说着......
“安老师,安逸山,原来福宝山药中是有这么一个人,后来他被武汉老家的家人调回了城区里去了,当年还和金老汉的妹妹有过婚约,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最后分手了。现在听说他又到佛宝山景区来投资来了,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听说他经常到水库去找当年的老水库知青殷老头玩,你们到水库去打听打听。”
碧波荡漾,水清如蓝的福宝山水库。
两人边走边聊......
万安红“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张华,我是林场的工人,你想找的安老师是你什么人?”
万安红“喔,是一位故人的朋友......(故意把话岔开)你是这福宝山上土生土长的人吧?你在这山上主要干些什么事?”
张华:“我不是这山上土生土长的人,我是林校毕业分配在这里工作的人员,主要看管森林。”
“呃,我的外公是这福宝山双河口的人,前些年已经去世了,就是你们认识金老汉,一个传奇的老人。”
“金爷爷,我们知道,那个老汉是个好人,就是他家的命太苦了,在福宝山上是大名鼎鼎的人。他家故事很多。”张华说道。“那你的父亲呢?是不是当年的知青?”
万安红不知该怎么回答,内心十分的矛盾:“我父亲不是知青,他已经死了.......”
张华见问话不妥,立即收敛不在乱问了,只是说:“福宝山景区来了个武汉的老头,听说是姓安,要不你到景区去问问找找吧。”
佛宝山景区,风景优美的办公楼里。
一位七八十岁高龄的老人正在依窗而坐,看着山外的美景,虽然看上去老人年岁大了,但依旧很有精神,有一种领导老总气质,尤其透露出一种成功商人的精明。
景区服务大厅的接待小姐将万安红引进了安逸山的办公室:“安总,来客人,有位重庆来的小妹来找您。”
安逸山起身朝来访的万安红打量过去,一时间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沉默,没有语言,就这样定格了许久,安逸山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很想多年前的一位故人,是的,简直太像了,就像当年的缘盐一个样,殊不知,这个就是当年他抛弃了缘盐而生下的女儿,他自己的亲生女儿。
安逸山盯着万安红,目光呆滞......
万安红:“您好,请问,您是不是叫安逸山安老师?”
安逸山发怔......
万安红接着说道:“安老师是武汉的人?原来在福宝山当知青是支教的,后来......”
安逸山警惕的说“你是谁?你找他干什么?”
万安红:“她是我母亲的老朋友,知青朋友,曾经的恋人。”
安逸山:“你妈叫什么名字?”
万安红:“顾缘盐。”
安逸山闻言大惊:“啊!”
万安红:“我妈生下我后,后来就带着我一起改嫁到了重庆万家,我本来的名字叫安红,后来母亲改嫁给了万爸,所以我就改姓万安红了。几十年过去了,我妈还是一直挂念着她的初恋,就是我的生父,我妈一直心里想着他,一直让我找到亲生父亲,而且我的万爸爸也很支持我们。前不久他们知青聚会听说,安逸山又到佛宝山来了,所以我妈就让我趁出差的机会到佛宝山来看看他到底在不在。”
安逸山听完万安红的讲诉,内心百感交集,老泪纵横,掩面哭诉:‘孩子,我就是安逸山,我就是那个对不住你和你娘的老坏蛋啊,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打探你们的消息啊,我到佛宝山来发展就是因为忘不掉过去,一直以来,得知你们母女已经远嫁他乡,所以就一直不敢来找你们相认啊,孩子,是爹爹当年对不起你们啊,你回去你娘,你就说安逸山已经死了。早就死了。’一时间,安逸山因为内疚和负罪感顿时苍老了许多,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
万家。
战胜了死神活过来了的母亲顾缘盐一个劲的追问女儿:“安逸山死了,他怎么死的,好久死的,他怎么能死呢,你们父女都还未相认,怎么能死呢?”母亲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万安红见母亲如此关怀她的初恋,自己的生父,知道如果再隐瞒下去,母亲将会旧疾复发,恐将不久会离于人世,反倒适得其反。不如索性告知于她。
万安红整理了一下头发,沉思了一会才慢慢地告诉了她:“妈,安老师还活着,就在福宝山,他盼望着我们去相见呢!他这些年到佛宝山去发展,也就是为了找我们团聚呢。”万安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母亲,她和安逸山相认的经过。
女儿万安红突然想起,拿出手机,“诺,你看我还给他照了照片,您瞧瞧,他是不是还是那个当年的他”女儿微笑的说。
母亲拿过手机仔细的端祥,撕裂眼角似的睁大眼睛盯着照片,泪水凄然:“是,是他,就是他......”
林木葱郁、风光旖旎的福宝山......
张华在前面带路,女儿万安红和万长江等人一起搀扶着顾缘盐来到了福宝山。他们一行先来到了福宝山学校门口,母亲在一间老屋门口站住,四下打量......
母亲顾缘盐动情的说:“这就是他住过的屋子......”
女儿万安红用手机拍照......
母亲用手指着墙上的标语:“瞧,标语,这些都是他当年爬在楼梯上写的......”
万安红好奇的问:“为什么要写这些?”
母亲苦涩的说:“那个年代的事,你不懂。。。。。。”
佛宝山景区。安逸山在大门口等着,他拿着电话在等待。
手机没有响,一辆普通的别克车,忽然开到景区的大坝子里停下。直接从车里面下来了四个人,带路的张华和万安红一家,母亲在车里就看到了安逸山,:“她还是那个样子,没变,只是岁月流逝,我们都老了。”
母亲强忍着激动,径直走到安逸山的面前,默默地看着他,端祥着,终于忍不住声音颤抖地、轻轻地叫了一声“逸山......”
安逸山分明听见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那个声音来自很遥远......
母亲泪水盈眶的又叫了一声:“安逸山!”
他猛的一怔,呆了......
母亲用眼神死死的盯着他:“是你,你就是安逸山,你这个冤家,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还没死啊!”
他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是悲是喜,还是激动和内疚,百感交集,个中滋味只有安逸山自己当时才清楚。
母亲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你,你这个没良心的,难道你认不到我了吗?我是缘盐,我是顾缘盐......”
安逸山终于激动的冒出了一句:“认得到,你是缘盐,我深爱的缘盐,我对不住你,呜呜......”
安逸山激动的热情的上前和缘盐相拥而泣。并且主动的跪下向母亲请求宽恕。
女儿后万长江慌忙上前去搀扶起安逸山:“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没有罪过,只是当年的时代造成的,你不用自责。”万长江用情的解释。
相逢一笑泯恩仇,父女相认终团聚。
峰峦叠嶂、漫山云雾的福宝山双河口,古树银杏、红豆,古桥接龙、和龙,古屋金家院子、顾家院子还有那挑二担担客的古盐道,他们一行人,手提贡品,香蜡纸烛,步履沉重的来到顾家生、向金氏和金老汉的坟前,祭拜扫墓,那是他们的亲人,父母和大哥,那都是传奇和历史,也是一段过往的云烟。如今那坟头长满青草,那墓碑镌刻思念。
祭扫完亲人们的坟墓后,大家又到顾家和金家院的亲戚家中走访了一番。然后大家就回到佛宝山景区,和所有前来参加知青聚会的一群老同志们,在一起重走当年的知青们生活过的地方,他们晚上在那空旷的操场上点燃了篝火,个个欢哥笑语,吹拉弹唱,纵情自由奔放的跳起舞蹈,大家仿佛都返老还童,都回到了从前。这一切让万安红深受触动,一直忧郁的脸上绽放出了微笑,但她母亲的始终若有所思,眼神惆怅......
突然,万长江从黑暗的旁边牵着个人走到篝火旁,舞场的中央,隆重而幽默的向大家介绍:“无产阶级革命派的老战友们,福宝山的老知青、老哥哥、老姐姐们!大家晚上好,我隆重的推出一个伟大的老知青,一个响应毛主席号召的,现在又到佛宝山赖着不走,为佛宝山旅游事业做贡献,把青春和热血献给佛宝山的老师,他就是从前的安老师,安逸山老师,现在的福宝山景区老总安老板!如今我们都老了,过去的快与不快,都成为历史,我们还活得了多少年?我们现在趁走得动,就要多走走,多聚聚,大家说是不是?”众人热烈鼓掌,纷纷上前与安逸山握手......
母亲顾缘盐的眼睛突然亮了,泪花闪烁的盯着安逸山......
女儿万安红依然表情严肃,这时,父亲安逸山扯开喉咙大声说道:“各位老知青,从前缘盐叫安逸山啥子?”
众人齐吆喝:“喊山哥”
缘盐有些羞涩。
万长江又说那安逸山叫缘盐喊啥子。
众人狂叫:“盐妹”
安逸山腼腆的笑了。
万长江接着说:“今晚盐妹和山哥都来了,他们从前的事大家晓不晓得?”
众人:“晓得”
万长江,“既然大家都知道,那我也不用多说,那是错误的时代造成的一段爱恨情缘,也撮合了我和盐妹的爱情,所以说,今夜我们的压台节目就是请我们的当年文工团的演艺双星,来给大家跳个我们原来最喜欢的忠字舞,大家说要不要得?”
众人齐欢呼“要得!!!!!”
响起节奏欢快的革命歌曲......
在大家的吆喝、鼓励和推搡之下,顾缘盐和安逸山翩翩起舞......
众人报以掌声和喊叫......女儿万安红看在眼里,脸上的坚冰消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为亲身父母的冰释前嫌感到高兴,为继父的大度开明感到欣赏和赞扬,他们融合了过去的一切纠结,他们无悔的青春终于完美的收官,他们将幸福的安度晚年,真心的为他们高兴。包容、理解万岁!
他两越跳越投入,两个人悠悠然变得年轻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他们显得很幸福......
大家都受到感染,都情不自禁的围着篝火手足舞蹈起来,万长江拉着女儿的手也融进了人群。
歌声嘹亮,扣人心扉......
她与他,他与她,女儿和大家紧紧地围在一起跳着,熊熊的火光将他们的脸映照得红彤彤的,那脸上分明挂着幸福的眼泪,温馨的微笑......
福宝山的传奇还未结束,如今在新一届的张志权书记和刘明昌主任,高逢霞部长,杨虎熊副书记的带领下,精准扶贫,乡村振兴的大战略背景下,我们坚信福宝山的传奇一定会抒写得更加传奇壮美!
(本书完)
2019年3月于利川
编审:彭承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