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成年男女之间，
哪儿有什么“简单”可言，
一步步往下走，
最终归宿几乎都是情动，
是一场命中劫数。
文/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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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和丈母娘相比，我爹好可怜
沈砚君的到来，远在许广利的意料之外。
他怕大儿子，更怕大儿媳。
这种恐惧，来源于贫瘠对丰裕的仰视、弱者对强者的畏惧。所以，即便大儿子家中条件优越，他也不能习惯。反倒是跟着二儿子一家挤在方寸陋室中时，许广利才能舒服自在。
而沈砚君的主动探望，已足以使老头感激涕零，甚至特意打电话告诉儿子，乐滋滋把大儿媳夸了一通。
许平当然也高兴。
他能从中读出妻子的求和信号，一颗心便自然而然地柔软起来。忙完工作后，便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吃饭了吗？在忙什么？”
沈砚君不甚热情：“吃了，在看书。”
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没有多余废话，也没有任何修饰语，更没有丝毫情绪表露。
那一头，许平哑然失笑。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妻子的反应。几乎每次吵架后，沈砚君都会不咸不淡地冷他好几天，无论他问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展现任何喜怒哀乐。
简而言之，一张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但即便如此，许平还是东拉西扯说了一大通话，把自己的工作生活通通汇报一遍，这才挂断了电话。
沈砚君绷着的脸，也不知不觉舒缓来。
不过，她自己并未发现。
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时，沈砚君竟又无意识点开了丈夫的微信头像，将他的朋友圈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但很遗憾，只有寥寥几条公司的宣传信息，并无生活的只字片语。
包括自己在内。
也就是那天，她鬼使神差发了条朋友圈。
短短二字：失眠。
没有多余修饰，也没有配图。用短短两个字来形容自身状态，仿佛在表达什么，又仿佛在希翼什么。
又或许，是盼着许平再来哄哄自己。
但她没等来许平，反而等来了肖云朗。
肖云朗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而是开门见山地，发了个影片简介过来。
“这部电影很不错。要是睡不着，你可以看一看。”
他仿佛也自觉退回了前任与合作伙伴的角色，言语间拿捏着分寸。先前的调侃，也都悉数收起来了。
沈砚君只随意回复个表情，却一眼被电影吸引。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晓得自己的嗜好。感慨之余，难免又生出些淡淡的感动来。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夜晚。
夫妻冷战、各自分离的夜晚。
也就不知不觉地，把电影看了大半。夜深人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班间隙，肖云朗又冷不丁发了篇影评过来：“我觉得，这篇影评几乎说出了我的心声，你要不要看一看？”
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半。
沈砚君她刚刚从沉重的工作中抽离而出，迫不及待地需要一杯咖啡，也需要些放松精神的东西。巧的是，肖云朗恰巧就送来了。
聊天便又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围绕一部电影，音乐、画面、人生、哲学都能谈。这些形而上的东西，恰恰能与工作带来的疲劳相互抵消，让人彻底放松下来。
许平则很少提及这些。
一则因为，他对电影和艺术的涉猎不够多。
前半生被题山卷海占据，娱乐活动一再压缩。就算是看电影，也只爱看热热闹闹的国内院线，对沈砚君的小众品位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二则呢，他总会不由自主地，与沈砚君讨论生活琐事。
孩子啥时生、二套房怎么买、新开的哪家饭店味道好、干洗的衣服记得取……
具体而琐碎，一秒就能把人湮没。
到了周末，肖云朗约她听歌剧。
“票不好买，我可是抢了好久才抢到的！正好剧院旁有家日料店，你不是最喜欢日料吗？”
一行字在手机屏幕上跳跃，沈砚君蹙着眉，仿佛又窥见了对方的司马昭之心。
她当然是寂寞的。
娘家懒得回。
大姨住进来后，几乎每天都在嘀嘀咕咕，将母亲和自己的婆家人贬得一无是处。听着听着，沈砚君也厌倦了这种怨妇腔调。
干脆避而远之。
妯娌家也不想去。
她跟于翠巧话不投机，随意聊上几句，就开始萌生退意，恨不能立刻远远逃开。
不过，她也不愿跟肖云朗看什么歌剧。
倒不是厌恶歌剧本身，而是怕肖云朗生出其他心思。成年男女之间，哪儿有什么“简单”可言，一步步往下走，最终归宿几乎都是情动，是一场命中劫数。
她虽对许平爱得不深，但对“忠贞”二字坚定不移。毕竟，她对父亲的婚外恋本就深恶痛绝。
所以，斩钉截铁一口回绝。
肖云朗倒也不纠缠，只推了些音乐和电影过来：“周末快乐！”
但那个周末，沈砚君左思右想，还是给于翠巧打了电话：“你要是有空，就把爸爸和一诺送过来，我带他们去逛逛。天快转凉了，好歹也要买身衣服。”
于翠巧很为难：“大嫂，我可没空。”
做了护工后，于翠巧忙得脚打后脑勺。
她正为金钱所困，轻易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几乎把自己完全泡在医院里。伺候完这个病号，又马不停蹄开始下一位。
目前，她已从心内科辗转到普外科，又到了肿瘤科。
“你别说，这钱还真好赚。就陪着打打针做做检查守守夜，三百块就到手了！还是一个接一个的三百块！”
赚了钱的于翠巧，恍若处在一种极致的亢奋状态中，陀螺似的停不下来。
沈砚君却听得胆战心惊：“你悠着点，身体要紧。可别为了挣这点钱，把健康给赔了，我可不是吓唬你的。”
这句关心不是假的。
她听过太多过劳的新闻，对豁出命去挣钱的妯娌，忽然又多了怜惜之意，“翠巧，让你老公多干些！他是男人啊，你是女的，要多休息多保养才是。”
于翠巧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嫂，我怎么能跟你比啊？再说了，夫妻俩，就得一起撑的嘛。他努力，我也努力！这样才能越过越好嘛！”
不知怎的，沈砚君忽然心头一震。
竟有些羡慕许安和于翠巧。
她慌忙收住情绪，跟妯娌商量：“那我开车过去吧，接上爸爸和一诺去逛街。”
“好！”
于翠巧求之不得，自是一口应下。
秉承着“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她对大嫂的一切赠予，都来者不拒。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
婉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