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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巷和宽巷子
文//吴潇
归化城（今呼和浩特市旧城）有条巷子叫“一人巷”。巷子即胡同，本意是狭窄的街道。叫“一人巷”，是因为其比一般巷子还狭窄，仅能容一个人通过，两个人就 无法并排行走。如果迎头对面过来一个人，其中一个人就得侧着身子等另一人走过去再走。如果对方是个女性，特别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那么她一定是提前侧过身子脸朝墙站着，等对方走过去了才掉转身子走路。这大概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因此一些女人们天黑以后是断然不敢走这条巷子的。此说不无夸张，但也绝非虚言。你看这巷名起的，不是很真实、很生动吗？比起有些地方称狭窄的巷子为细巷子或窄巷子，这巷名虽然有点俗，却不也更形象一些吧？一人巷南北走向，北起大西街，南至大南街二道巷，长约200余米，平均宽度1米左右 。除中间向西拐了个小弯外，基本上近似于直线。巷子因狭窄，故两边没有什么买卖字号，全是民居。不过多是砖瓦结构的小二门子四合院，应该是有钱人的住宅 。当年一些旧城人多会专门去一次一人巷，不是为购物更不是为了逛大街，只是为了亲自体验一下“一人巷”的狭窄。笔者当年就是抱着这样的心理专门去了一次“一人巷”。归化城为什么会有“一人巷”这样的街巷呢？明万历三年(1575年）竣工的归化城，其实只是蒙古土默特部阿拉坦汗在阴山南麓的敕勒川草原上修造的一个“周二里、砌以砖、高三丈”的王府城，称“库库和屯”，即青色的城。除王府相对宏伟外，并无多少建筑。明廷赐名归化。其后，归化城至少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扩建，由原来的口字形扩为凸字形，城内的街道布局至清末民初才基本定型。归化城东北方的綏远城（即呼和浩特市新城），是清乾隆年间修建的。距归化城仅5里，且城池方方正正，街道呈棋盘格网。相比之下，归化城的街道设置则十分随意，缺乏统一规划，因此才形成“三湾四滩一圪料、十八道半街”的局面 ，也才出现了“一人巷”这样的令人尴尬的人行通道。像一人巷这样的狭窄小巷子，据说 早年间归化城还有两条：一是位于大召前路西，是与家庙巷和南楼巷相邻的一条长约百米、宽约一米的死胡同，曾叫过一人巷。另一条位于民市北街中段路东的窄胡同 ，也叫一人巷，后改为依仁港，以与大西街的一人巷区别开。狭窄的巷子叫一人巷，宽敞点的巷子叫什么？很干脆，直接叫“宽巷子”就完事了。归化城有条巷子在城南，是南茶坊东去的一条死胡同，长约百米、宽六米，因巷子较宽，先前就被称为“宽巷子”，后改为南茶坊宽巷子 ，原因是城北也有一条巷子叫宽巷子，同名不易区分。城北的“宽巷子”位于归化城北门外，东西走向，西起大寺北街、东至新城道，长度约三、四百米，宽近十米，已超过不少街道的宽度了。这一带是回族聚居区，归化城伊斯兰教建立最早、规模最大的淸真大寺就在宽巷子南边，回民区政府办公大楼也曾一度座落在这一片，地理位置很重要、也很优越。但是周边的民居多是低矮的平房，路况也不好。上世纪九十年代 ，政府对这一带进行了 大规模的拆迁改造，居民搬进了新建的祥和小区和宽巷子小区，一座大型的义乌小商品市场落户在此，街道也统筹规划进行了整合重建，“宽巷子”得以保留。在政府的引导和群众的积极配合下，宽巷子已成为名闻遐迩的“美食一条街”，以其典型的伊斯兰风情和鲜明的民族特色吸引了市民和外地游客。走进“宽巷子”，路两侧的楼房底层全是商铺和字号，一家挨着一家 ，大体上可分为牛羊肉铺、熟肉制品铺、捎卖馆、羊杂碎馆和焙子铺等。从清晨开始，各家店铺就忙碌起来了，店主人殷勤地招呼着早来的客人，他们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有悠闲的退休者、有勤快的女主妇、有赶早自习的学生娃。捎卖馆里永远是座无虚席，一壶砖茶，一两捎卖，喝着、吃着、聊着，捎卖的香气氤氲着祥和的气氛……杂碎锅中煮的烂乎乎的羊杂，上面飘着一层辣椒的红油，给你盛上一碗，撒上些绿莹莹的香菜末，再来一个牛舌头焙子，吃吧！那个香、那个辣、那个惬意，舒服死了……焙子，大概是呼市最普通、也是呼市人最喜爱的早点了。早年间归化城就有“难过了？想吃点干货了”的俚语。“干货”品种繁多，仔细分，大抵包括月饼（ 混糖月饼为主的各个品种的月饼 ）、油饼（ 包括油香）、麻花、麻叶、油旋、干垫（一种中空鼓肚内有红糖的类似焙 子的食品）等 。光是焙子就包括白焙子、油焙子、糖焙子、咸焙子、三角焙子、牛舌头焙子、方焙子等十几个品种。中国食品讲究色香味型，这最能勾起人们的食欲。透过玻璃橱窗，那不同品种、不同风味 的“干货”，吸引着无数的路人，购买的人络绎不绝。这绝对要感谢这些回族同胞的娴熟技艺、丰富经验以及沉淀在这些食品中的情谊……现在烤制焙子，基本上全部釆用电烤炉了，传统的土炉和传统的土炉烤制技术几乎失传了。据说“宽巷子”只剩一家韩老二焙子铺，还坚持釆用传统土炉烤制焙子了。传统土炉烤 出的焙子，外皮酥脆、内里喧腾，麦香味更浓，很受老呼市人的青睐。十几年前，一位珠海新闻界的朋友来呼市采风，返程前特意去“宽巷子”选购了一包各种风味的焙子，说要带回去让家人享用这些美食。毫不夸张地说，在呼市品尝淸真美食必去“宽巷子”，“宽巷子”已成为清真美食的一张名片。近些年来，呼市已成为国内及境外的游客旅游观光的热点城市，游客纷纷涌向这个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北门外的清真大寺，特别是大寺内高达33米的望月楼这一名胜古迹，自然是观光客们的必游之处。而近在咫尺、 誉满青城的“宽巷子”，也是他们选择和品尝清真美食的首选之地。
编审：赵志云
作者：吴潇，男，汉族，祖籍山西汾阳，1946年出生在呼和浩特市旧城（即归化城），本科学历，主任编辑。中共党员。有小说、散文和新闻作品散见于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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