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城里又见平遥
见到平遥城的那年,我刚结完婚。
2017年6月30日,婚后假期即将结束,在回北京前临时起意决定想去平遥看看。一则因为距离上不远,二则因为正好顺路。这一天阴差阳错的我们的没有赶上唯一一趟去平遥的火车,这一天我们又阴差阳错了几经换成火车汽车坐上了去平遥的火车。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在旅途上你永远不知道你会经历什么,也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旅途上的不确定性,让你爱上旅行。
我们这一代人是幸运的一代人,幸运的是我们赶上的一个好年代,我们不必像爷爷那辈人一样经历战火连天、颠沛流离的战争年代。也不必像父辈人一样经历三年自然灾害,吃不饱也穿不暖,我们生在当下一个和平安定的年代,物质资料丰富到再也不必为生活担忧。但是,我们这代人又是不幸的一代人,我们生活在80和90的夹缝中,没有80后的激情燃烧,也没有90后的真挚洒脱,我们这代人经历的房价的最高点,经历了计划生育的被计划,同时又经历了放开二胎的窘迫,所有的“好事”都让我们这代人赶上了,就像彩票中头奖一样。此间这种种暂且省去不表。
说来也巧,后来坐上的那趟火车上坐在我们对面的姑娘就是平遥人,刚巧的也是她家也正好在平遥做着民宿的生意。我们坐的这趟火车晚上才能到平遥,也正巧在为住宿的事情发愁,我们在网上查了以后,直接在美团上下了订单,下车后就直接去了她家的民宿。平遥高铁站距离平遥古城还有很远的距离,我们下车后正巧赶上女孩儿的父亲来接她,我们顺带着就蹭他们家车就直接去了他们的民宿,也无形中省去了我们打车的钱。到了以后我们发现民宿还不错,地理位置在平遥城的北门边,而且更赞的是,我们如果打出租车的话,出租车是不让进古城的,剩下的距离我们就得走进去,而他们由于是土著,就住在平遥古城里,出入古城是不受任何限制的。所以,我们都省去了走路的时间。
到了以后,我们把东西扔在了房间里就迫不及待的出去逛了起来。
来平遥古城之前,我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平遥古城始建于周宣王时期,明洪武三年(1370年)扩建,距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还较为完好地保留着明清时期县城的基本风貌,是中国汉民族地区现存最为完整的古城。山西平遥古城被称为“保存最为完好的四大古城”之一,也是中国仅有的以整座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获得成功的两座古城市之一(另一座是丽江古城),平遥古城1997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被世界纪录协会评为中国现存最完整的古代县城。2015年7月13日,平遥古城成为国家5A级旅游景点。我对古城这类人文景观是没有太大兴趣的,但今时今日当我的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中国保存最为完好的四大古城(四大古城为安徽的徽州古城、云南的丽江古城、山西的平遥古城和四川的阆中古城)我已尽阅其三,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平遥古城中人们的作息时间就如山西的广大农村一样,早早的街上就没有了太多的人影,还不到晚上十二点,很多巷子已经就只剩下了昏黄的灯光照耀着整个街巷,空落落的没几个人。
山西人是爱家的,对于“家”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所以大部分山西人,只要天一黑就会回到家,一家老小,老婆孩子热炕头。很多人都听过走西口的故事,如果你喜欢阅读老一代名人的回忆录,你就知道那个时代山西人为什么会走西口。那时候,在南方,山西人被称作“西商”。他们衣着古旧,面色瘦黄,似乎生来就不会笑,只是一面抽水烟一边打算盘。他们只赚钱,不花钱,单身在外,不包二奶,不泡歌厅,不吸毒,个个都是典型的守财奴。他们所到之处都遭人鄙视,尤其是南方那些书香人家,往往把他们看做是只会赚钱的山西人。当然,即便是南方的仕宦之家,手头也有拮据的时时候,这时候他们不得不和西商们打交道,比如去借印子钱,去典当珠宝。去的时候,身后常牵着个鼻涕虫。鼻涕虫长大了,成了人物,老来无事写回忆录,便不免带着鄙视和憎恶,提到那些面无表情只会赚钱的山西人。可谁都不曾知道,山西人爱财、吝啬、计较、小气等所有那些被鄙视的“陋习”都是山西汉子为了整个“家”去奋斗呈现出来的表象罢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看看,一辈子的时间很长也很短,山西人不管走多远,他们功成名就的一天都会选择回家,落叶归根,回归故土,回到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正如那句话说的好“面朝黄土背朝天,如果我们生存的没有那么艰难,没人会愿意背井离乡做个被人鄙视的外乡人”。
我们逛了一阵,街上很多店就都相继打烊了,我们便回到了住处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女孩儿的父亲早早的就做好了早餐,放在餐厅边上的桌子上供客人取拿,我们住的那些天刚好是旅游淡季,平遥古城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人,院子里自然也就没有太多客人。
我们边吃东西,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板闲聊,媳妇儿之前来过平遥,所以她对这里的很多事情异常熟悉,也是她极力推荐我一定要去看看《又见平遥》。
该剧主要讲述了清朝末年,平遥一家票号在俄国的分号遭遇意外,王掌柜一家被杀,仅剩一个七岁的儿子幸免。票号东家赵易硕为了“仗义”,为了保住王家“血脉”,抵尽家产换得30万两白银,聘了同兴公镖局的232名镖师远赴俄国护送王家小爷回国。七年之后,赵东家和镖师全部死在途中,只有王家小爷平安回到平遥。也是妻子最先提出来问问老板有没有票,最后我们得以低于市场的价格买了2张又见平遥的票。
上午,我们在古城里沿着街各种闲逛,由于是事前并没有做太多的攻略,所以感觉逛的没啥意思。而且实际的古城和想象当中的古城还是略有差距的,这是国内几大古城的通病,古城内的现代化商业氛围过于严重,导致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丧失了那种原汁原味的古朴凝重的质感,尤其是古城当中的酒吧街,那种现代的质感和古城的古朴质感形成了天然的不协调感。弄的本来幽静古朴的古城里乌烟瘴气的。逛古城一定要做攻略,因为只有做足了攻略你才能看出门道,才能看出来其中别具匠心的内涵和深意,不然就会像我一样。
中午在古城里吃过了饭,下午我们便出了古城,为了去看《又见平遥》,为了出古城我们走了好久,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差点没绕出去,好不容易绕出去到了目的地,才发现人好多。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可以进去了,我们一路跟着人去进入室内,不是我熟悉的对号入座的场景。但见,市井街巷,店肆林立;四合院落,青砖瓦房;亭台楼阁,琉璃筒瓦,着古装的男人和女人;管家和仆人,穿梭在庭院和巷间;站在厢房梳妆打扮的小姐,在这里我们不像是游客,倒像是老宅主人邀请过来参与喜宴的客人;“张家礼银十两,李家礼银二十两,里面有请”,这里显然有一场排场讲究的喜宴。
让你有一种穿越的错觉,无论是剧中所涉及到的主人公,还是古时平遥城中的路人,都是身着古装,剧场更是如同迷宫一般,若不紧跟“剧情”,观众很容易走不出去。在这里你有时像看客,有时又觉得自己便是一个亲历者,仿佛真的自己穿越回到了古代一般。整个故事都是根据真实历史事件所改编的,从第一幕观众所见到的“灵魂回家”也就是护镖的二百余名镖师的魂。
到赵掌柜家仅存的独苗少爷赵易硕,正在迎娶他的新娘,一个从众多女子中经过量足,验手、摆腰、露脸、扭臀,更衣、戴冠、入洞房等环节甑选出来的美丽女子成了赵家少爷婚配的新娘。
她的美貌不容置疑,而她的德行更是让人惊叹。看剧的过程中我感动了。成亲前,赵家少爷怀着愧疚的心对她说:嫁给我,真是委屈你了。女子说:能与少爷结为秦晋之好,是我的福气。可她死于难产。世间死于难产的女子不少,而她说:孩子生都生了,死就死了吧。
这是她留下的唯一遗言,仿佛她嫁给赵家少爷时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她的语气淡定从容,仿佛在感谢苍天,让她为赵家延续了血脉,而全然忘记了自己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或许她嫁给赵家少爷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重义重情的赵东家此行凶多吉少。若魂断异乡,他的血脉不可断。
再到232名镖师洗浴,擦拭洗却的身子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水珠,都仿佛要擦一万年。不,要走了,就要走了。女人凄厉的喊叫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一世的情份全嵌入牙印。哥,盖上我的戳,就算变成孤魂野鬼,家里人都能找到你,都能把你带回家,带回平遥。
男人仰天长啸:再给我一口,盖上你的牙印,变成狐,变成妖,都能找回来。咬吧,用力点,再用力点,嵌入肉,烧成灰,也有形。男女二重奏的哭喊声,惊天地,泣鬼神,我又哭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突然想起这首诗,最美的爱情或许就是如此,就像那首山西民歌走西口里唱的那样,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难留,提起哥哥你走西口,哎小妹妹泪常流,送出来就大门口,小妹妹我不丢手,有两句的那个知心话,哎哥哥你记心头,走路你走大路,万不要走小路,大路上的那个人儿多,拉话话解忧愁... ...
当全场 《桃花红杏花白》 时,我再一次留下热泪。这首左权民歌,让我感受到了山西这片土地上的生命力以及爱情。我突然想起艾青的《我爱这土地》里的一句话“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这种感动不管是爱情还是信义还是仁德,总会触动你心底里的柔软。它是一种美,一种人性的美,足以打动每个人的内心,让你热泪盈眶,落泪两行。
那天下午,我们看完了剧由于要赶回北京的火车,没有在平遥古城作过多的停留,原本计划去平遥古城的城墙之上去看看古城的全貌,很遗憾最终也没顾上去。就这样结束了我们的行程。
后记
平遥之行结束后,我的内心久久都无法平静,《又见平遥》的剧目久久在眼前无法抹去,直到今时今日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去平遥古城去看看,王潮歌的《又见平遥》这部剧,当你到平遥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作为一个中国人,这部作品实在是包含了太重的信义以及讲述的血脉传承的伟大,和中华民族的生生不息;作为一个山西人,这部作品让人感受到城市悠久历史背后的故事,也能让人知道山西人走西口时候的不易和山西人汇通天下时候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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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实景的剧目要比网上看的要震撼的多,让你感觉历史就在眼前,我们只剩其中既是历史的见证者,又是历史的亲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