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贼道》作者：智杰顺天

　洹河边有一个村庄叫洹北村，背靠一座母豕山。母豕山西坡有一个小村叫岗子村。在母豕山的南边有一条洹北村通往岗子村的崎岖山间小道。由于这条道路难走，且比较偏僻，行人一般不常走。不常走的路，便给野兽以及一些图谋不轨之人留下了可投之机。偷窃的、强奸妇女的、贩卖小孩的，搞歪门邪道的，时不时的在这条路上出没，成为他们从事不法生意的方便之路。人们去地里时，为防意外，只能三五成群，结伙而行。因此，人们常把这条小路称作“贼道”。

　　洹北村里有个人叫赵去开，与人共事总爱耍小聪明，沾点儿便宜，人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兼绰号叫“十三能”。这一年冬天，山西下雪早，离过年还有二十多天，顺美打工从山西回到洹北村老家。他闲坐家中盘算着再去干点什么活儿。忽然间听到街上有个收猪的在叫喊，他赶紧跑出街来，问清了收猪的价格，并且了解到是往水冶送猪。

　　顺美想，自己家也有个姨奶的亲戚是水冶的，我何不去问问，自己也做点生意，赚点小钱，过个好年。说干就干，顺美忙活着跑到水冶亲戚家住房了一宿，摸了摸底细，弄清了差价，找到了销售渠道，便决定要去收猪往水冶送。

　　第二天，顺美把村里要卖的猪都看了看，并与卖主谈妥了价格。总共10头猪，正好拉一车，再多了也挤不下。正在过称装车的当口，“十三能”来了。他对顺美说：“我还有一头猪哩。”顺美说：“收够了，再多也盛不下了。”十三能又说：“哎呀，给咱捎走吧，一个猪，咋就挤不下？老侄，给咱捎走吧。”在十三能再三强求下，顺美只得答应给他捎走这头猪。在过称时，十三能又叫来他的兄弟。因为他兄弟在收购站工作，是耍秤杆的行家里手，他用劲儿推动毫气，顺美按他们报的称量记了数。过完秤，兄弟俩在一旁窃窃私语：“这回至少能多5斤”。

　　装完车上路，车子飞速前行时，顺美直听到车箱里有头猪“呼哧，呼哧”的，一下接着一下喘不过气来。顺美让停下车看看，结果是发现一头猪被挤到下面了，怎么也弄不上来。车拉到水冶收购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一卸车，其它猪都跑到黑角落去了，只有一头躺在那里不动，顺美看了看，已经死了。顺美一看这一车11头猪就死了一头，不但赚不了钱，这一趟生意还得赔不少钱。而且又出现了更烧心的事。一头正发情的母猪站在电灯光下，一看就不是肥猪。顺美觉得情况不妙，与收猪的老板对视了一下，老板开口便道：“我可是跟你说的是收肥猪哩，母猪可就价钱低了。”顺美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整糊涂了，心里只能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白天收猪时我一一看得清楚，怎么会有一头母猪呢？都说跟水冶人做生意不好对付，是不是我也遇到了，他们是不是专门耍的把戏来讹人？”虽然心里腹诽，却也不敢在水冶人面前说硬话。收猪老板指着那头老母猪说：“你看这猪圈里就只有你拉来的一车猪，这头猪水门红得，正在发圈哩。”顺美也说不好是咋回事，转念一想，收猪时只有“十三能”的猪是后来匆忙收的，当时也没顾上细看，闹不好就是他浑水摸鱼。顺美又仔细查看后，确认了是“十三能”家的那头猪是老母猪。老板给结算的时候，别人家的猪都是按原定价格给了钱，只有“十三能”家的那头老母猪是按母猪价给了钱。回到家，顺美也是按水冶收猪老板给的原价把钱给了“十三能”，没赚他一分钱。

　　事情弄到这一步，顺美觉得这一趟生意本来就两不够本了，自己不但损失了一头猪，还被“十三能”摆了一道，冤得很。而“十三能”也觉得他没有得到理想。因为这事，“十三能”千方百计给顺美过不去，多次上门找事生非。

　　次年春天，顺美要外出打工，“十三能”得知顺美要外出，与自己媳妇商量好：“我出外跟顺美要钱，你在家跟他老婆要钱，叫他一出两份，里外不够本儿。”顺美在外想尽办法躲过了“十三能”的胡搅蛮缠，而顺美的妻子却没能抗住“十三能”老婆的缠磨，把钱给了她，就这“十三能”还觉得亏，没有多赚了顺美的钱。

　　常言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到了这年五月麦熟季节，有一天，顺美推着车子去割麦子，到地头把小推车一放，自己就自顾自地一个劲弯腰挥镰往前割麦子，一直割到晌午。顺美一看日头正了，就返回地头拿绳子捆麦子，准备推一车麦子回家吃饭。当他走到地头，却发现小车和绳子都不见了。顺美立即想到肯定是“十三能”搞的鬼。但是没有凭据，只能是猜测。顺美把周围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好怏怏而回。

　　顺美空手回到家里，母亲问他“车子哩，咋空回来了？”顺美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母亲。母亲听后就说：“你还不赶快去大队叫喇叭广播广播，看谁拾到了？”顺美说：“在咱地里除了见过十三能，没见到过第俩人，广播也没用。”

　　却说，十三能的老婆有一天去一家鸡场买了一斤鸡蛋，回家走了一趟后，又返回鸡场找后帐，说鸡场给她称的鸡蛋不我够数，最少差一个鸡蛋。鸡场老板听后，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我才给你称的，我就不知道怎么少了，去你家看看咋回事。”鸡场老板到十三能家里后，看见火台上放着一只碗，碗里放着一个打开的鸡蛋，鸡场老板就问：“这是什么》尽说谎话。”十三能的老婆一边笑一边支吾着说：“就是我家自己就有的。”

　　鸡场老板一见到这个样子，就没有再答理他，就此作罢。可是，十三能本想沾点光，却没有达到目的，心里老惦记着。

　　到这天下午，夕阳的余辉已经散尽，鸡场老板反自家猪圈里的猪喂了以后，走加家里。夜幕慢慢地已将洹北村完全笼罩起来，整个大地一片漆黑，家家的屋里都要透着灯光，正是吃晚饭时，十三能去邻居家借东西无果，临走来了个顺手牵羊，把邻居家大门上的锁子装到裤袋里走了。邻居睡觉时去锁门，发现门锁没了，心中虽然有数，当时也没办法，只得用铁丝拧住大门过了一夜。第二天早起，顺美家的大门朝外的门锁怎么也打不开，直等到街门外有人说话，才让人用锤子把锁砸开。

　　早上，鸡场老板去喂猪时，发现圈里的小猪不见了。这时，街上人已乱了起来，大家议论纷纷，“邻居家找不见锁子了，怎么就锁到顺美家门上了？”邻居说，“晚上只有十三能来过俺家，其他人没谁来过。”，一会儿，鸡场老板家又丢了小猪。一连串的怪事，弄得人心惶惶。鸡场老板特别气愤，他通过分析，认定是十三能作的祸，因为白天他买鸡蛋时没沾到便宜，就起了报复之心。鸡场老板为了追查自家丢的小猪，就以收玉米为名，到岗子村十三能的妹妹家看了一下，发现她家的猪圈里的小猪跟自家的小猪一模一样。但是他也不敢确定就是自爱丢掉的那头小儿猪，因为世上一样的东西多的是。只好满怀疑虑，不动声色地回到家里，趁着吃中午饭街道上有人走动的时候，鸡场老板走在街上，边走边敲兴着说：“风言风语，我也听说了，我丢的小猪我也知道在哪里了，三天之内，你要是不给我送回来，我跟你撩不过手！”

　　十三能家就在临街，鸡场老板的话他在家里就听见了，他老婆在街道上更是听得一清二楚。俩人听后都要是闻风丧胆，一商量，决定偷偷送回，免得惹上麻烦。

　　第二天早上起来，鸡场老板又到自家猪圈看了看，果然风自家的小猪又回到了圈里，就赶紧回家提着猪食去喂。一边喂一边想：“这办法还真灵，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有一天，一家街坊家盖房打顶，找了几国优小车推砂石料，觉得车子有点少。正好十三能的妹子推着一小车棉花来洹北村弹棉花，弹花作坊与这家待紧邻，他卸下棉花，把小车扎在路边。邻居家见路边闲着一辆小车，就想用他的小车推料。问了十三能的妹子，她有些犹豫不决，但也没法说不让用，想“反正事情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就让他们用用吧”。

　　顺美也在这家邻居家帮忙推料打顶，推过那辆小车，就看到面熟，再仔细一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物见本主会说话，十几年前割麦子丢失的小推车，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这辆小车是当年顺美和哥哥俩人在爷爷的指导下学做的，由于技术不熟练，有凿错的榫眼又补上的痕迹，一眼便能认得出来。既然认出来了，顺美就跟哥哥说了，哥哥说：“是咱家的就推回去就是了。”

　　十三能的妹子见小推车让顺美推走了，也是不敢言语，只得到她哥家给哥嫂诉说。哥嫂听说了，却也毫无办法，只能不吭声了事。但总又觉得吃了亏，得找机会找回面子。

　　人常说“狗改不了吃屎”。十三能好偷的毛病，都通过那条“贼道”露了马脚，但他还要一直走下去。

　　那年秋天种罢麦子，顺美与哥哥、父亲爷仨在打麦场打了一天蜂窝煤球，准备过冬。十三能看见了，心里又做起了文章。他趁黑夜人不在，就走到场上，一脚一脚把顺美他家刚打的煤球踩得一个不留。正在这时，天上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紧接着，一阵龙卷风，从东向西刮过来，卷得飞沙走石。正在起劲踩煤球的十三能，卒不及防被龙卷风旋到半空，瞬间天上又是一声暴怒的雷声，一条火龙闪了几下，“叭叭”两声，当头向十三能劈了下来。十三能悬在空中，想躲无法躲，被闪电炸雷劈了个正身，一下甩落尘埃。从那天起，十三能就成了半身不遂，住院回来，拄着一根拐棍艰难行走。人们见了，都议论说，“报应啊，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如今，这条“贼道”已经被用水泥硬化，一改过去旧模样。走起来顺顺当当，成了一条致富之道，阳光之路。

　　作者简介：智杰顺天，50后人，农民出生，爱好文学。

　　

原创作家简介：房海林，河南省林州市人，文学爱好者，林州市诗词学会会员、林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安阳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