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舞 舞中的画

艺术家
张思华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考入湖北省歌舞剧团学习舞蹈专业。

凭借自身努力和所受到严格的专业训练,在七十年代中期就完成学业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正是那个令人难忘的年代,风华正茂的她在舞台上成功演绎了各种不同类型的角色。
八十年代初,正值改革开放初期,《编钟乐舞》与《丝路花雨》两部历史古装舞剧率先拨开了“文革”的乌云,张思华领衔主演的《编钟乐舞》,为灿烂的中国古文化在国内外赢得了世人的惊叹与赞美。她在绚丽辉煌的“楚宫宴楽”中“裙似飞鸾,䄂如长雪”,生动地表现了“细腰”挥“长䄂”的楚舞特色,并能够把飘飞出去的一丈八尺长的水袖舞动地收放自如,出手洒脱,步态从容,受到了各方媒体的高度评价。

八十年代名噪一时的【编钟乐舞】

中央新影《祖国新貌》8407为编钟乐舞专号。该剧是湖北省歌舞团编演的大型歌舞剧,由钟磐古乐(荆楚雄风)、祭祀乐舞(迎神)、乐歌(桔颂)、武舞(出征)、祭歌(国殇)、巴人舞(山猎)、八音合鸣(鸣虎、排箫、吹埙、编磐、古乐合奏)、农事组舞(采桑、耕耘)、房中乐(关睢、越人歌、慷慨歌)、大飨礼(楚宫宴乐)共10场组成。上面视频是(楚宫宴乐)中的片断。

《编钟乐舞》

艺术生涯中的美好记忆

八十年代中期,在文艺体制改革的大潮下,她毅然放弃昔日的鲜花舞台,选择了追逐时代变革的步伐,只身闯荡深圳,在深圳市政府公务员的岗位上,从零开始了她的新路。

三十年过去,心中饱含炽热的创作激情,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艺术天地,开始了新的艺术尝试——绘画之路……。

性情静秀的张思华开始了多年的工笔彩绘,《编钟乐舞》的中国古韵在她的工笔临摹作品中细致灵动地显现出来,深受画界同仁的赞誉,开始被各界珍藏。

2017年的景德镇之行,为张思华开启了一扇更广阔的艺术之门。窑炉旁的边学习边创作,令她走出了一条崭新的釉下彩绘画创作之路,成上天眷顾,她的青花瓷板画出窑成功率高达80%以上。

作品欣赏(青花瓷板画)

青蓝色的线条,飞舞在洁白的陶瓷画面上,像是海风吹起的浪花,像是饱经岁月的山林,呈现在眼前的画面千姿百态,令人遐想。

离开景德镇,没有了窑炉,只有宣纸和墨彩。把釉下彩的绘画方法用于宣纸,结合工笔彩绘,再次让中国古风跃动在宣纸之上,成为了张思华的新目标。

从舞蹈到绘画,从青花瓷到宣纸,她完成了一次次蜕变,似乎之中总有一条线在牵动着她的艺术神经,这不仅是角色的转变,也是对艺术各种可能性的实验。对于张思华来说,无论是舞蹈还是绘画,都是无声的视觉艺术。她将形体的美,转换成富有张力,又充满自由想象的绘画艺术。在艺术的道路上,她一直追求创新求变,另辟蹊径,舍弃传统绘画的约束,又不违背“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传统绘画精神,寻求抽象意境的自由表现,她把内心里的视觉图案演变为超越时空的天地结构,神秘、混沌而迷人。这是中国当代新水墨画的另一个格局,叠加的技法、若梦若幻的冥想、隐动的宁静,渲染成氤氲迷蒙的大千气象,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表现风格。

“脉”

循着山川的轨迹 探索自然的脉络

—由此引发对新时代水墨的领悟

回归自然,一直是东方人最朴素的终极追求。被这一近乎本能的愿望所驱使,不断地试图去了解山川河流,树木青草,我们对大自然的“脉络”,就有始终不断的细微发现。正如中医在脉搏与经络方面的探索,是要通过作为肉体的生灵之可触摸与可感知,来判断不可感知的非物质,借以了解生存与生命的奥秘;人类对自身所处的地球之自然景象,甚至对仍然几乎未知的无边宇宙星空,也在不断地探索着。能否通过宇宙物质的可见与可感知,来判断她的不可感知的非物质?至少能够尝试着感受她的炙热与她的力量,也许还能想象到那些来源于她自身不断变化着的生命的存在?这些愿望与欲念,一直不断地鼓噪着我,想要用“脉”,来描绘不可见的经络,来体会大自然本身的自然。去捕捉与试图再现大自然与宇宙本身的自然。我不可能去真正地了解她的原委,但至少,我愿意感受到她的炙热,她的温情,与她对我们的冲撞。

水与墨,从微观来说,都是一个流动的液体与成为灰烬的固体之间的结合。他们来自于自然,也结合于自然。正是这种结合,带给我们太多的乐趣与兴奋。用自然之物,把人类所感知到的自然再现出来,把物质的,非物质的,都通过这种水与墨的结合,再由宣纸和陶土作为载体,通过人类的手,呈现于大众,把对自然的感知与赞叹,传递给大众。以此微观的具象动机,体现对宏观的憧憬,这是我对水墨与自然的真实理解,她也是我心中最为之陶醉的享受。
我至今都在庆幸,曾经用功与工笔彩绘多年,自从跟着缪野老师学习青花烧瓷之后,就被颜料所形成的线条与高温后呈现的变化吸引,之后居然还尝试着把工笔彩绘与这些心得感受结合起来,体现到了宣纸上。回过头慢慢想,在不经意的瞬间却与自然产生了呼应,由此更进一步激发了我对除瓷板画之外的水墨彩绘的进一步探索,似乎找到并发现了自己一直所要寻找的表达,我把它称之为“脉”。

何为脉?脉对绘画引发了哪些思考?在汉语字典里,“脉”是常用字,最早字形见于籀文。“脉”字由表示水流的“永”和表示人体的“月(肉)”构成,甲骨文的“永”字是象形兼会意字。其字形像长长的流水,中间是主河道,旁边是支流。按这个意思分析,“永”的本义来源于大自然,指水,长流不断;指山谷沟堑,被水造就。对人而言,其本义指人体血管中流淌着的生命;对自然而言,山川呈现的脉,也预示着大自然在之中流淌着的活的生命。有形的、无形的,它们都是因水而成,善利万物而不争,沿着自己既定的方向延伸着,却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上善若水”是老子重要的哲学命题之一。《道德经》第八章讲:“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这些痕迹是活的。她的不断变化的走向,曲曲弯弯的身躯,却生生相息,带活了树木、青草、山谷、沟堑。这些自然的脉是纤细的,却无处不在,从中,让你感悟到它那柔弱却坚韧的内在以及内中蕴藏的生命动力。

神奇的自然现象,深深地让我着迷,常常看着远山近水,耸立的山谷、流动的水声,它似乎在与你对话倾诉,告诉你有形中蕴藏着的无形。按照科学的指引,我们可以想象出由于自然的内力之强大,把我们视为极其坚硬的石头压迫成各种褶皱,形成无数的沟壑河流,像极了遍布人体周身的脉络。我总是在不断地想着,怎么才能把眼中看到的这种大自然的脉络表达出来呢?进入这个想象空间,似乎没有为什么,就象万物形成那样自然,只是突然有一天,想出去走走,去寻找我一直想要寻找的,却不知道的那个“什么”。这件事情甚至自然到: 在朋友的邀请下,去了景德镇,玩起了青花陶瓷制作,玩着玩着,突然间发现,就象有神灵在操控着我的手,不管怎么画都会得到意外的惊喜!我不敢相信,这扇艺术的大门是在为我开啟了吗?

创造性来自于偶然发现。比如山脉,若干条山岭和山谷组成的山体,褶皱的产生,主要是由于地壳运动中的内营力作用,那么瓷板绘画想要呈现自然褶皱的机理,除了金、木、水、火、土之外,最重要的是还要很好的利用钴料本身的特性,让它很好的发挥其作用。这是给我的一个重要启示。

我开始尝试换一个载体,在宣纸上结合水墨颜料的不同特性搭配调合,甚至把植物粉作为颜料掺合在水墨颜料里使用,结果完全表现出一种特殊的自然效果,给每一条主脉和支脉的线条都赋予了生命力。这种脉线的效果,就像是再现漫长历史所形成的自然本身。

从中,我得到的最真切的感受是:水墨来自于自然,用于描绘自然,只有自然的才是最真实的,而且她是活的,因此也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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