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流 云 /
树 之 魂
流 云(重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棵树,它生长在灵魂里随着如水的月光荡漾。你就是在天涯海角,它魔法般诱惑着你对故土的缕缕情怀。
是的,我生命中就有颗树。
在故土有一处叫黄龙庙的垭口。我曾经就用这一地段在狱中写出了几万字的小说,《黄龙庙传奇》。然而天意如此:我走出高墙回家后,在外谋生去了,确被憨厚愚忠的父母把我几十万字的文稿全擦屁股用了。那种伤痛在此无法言述。
确切地说,黄龙庙是一脚踏两乡的山垭口。一边是拔山显周乡大荣村;一边是新立乡红岩村。
听老人们神侃:很多年前那里是一座庙,香火旺盛,菩萨显灵。方园百里来这里膜拜。有一年庙会。一位青春亮丽的妹子来参加庙会,她钟情一和尚,并与那位和尚搭上。就在这三天的庙会里私下演绛了山盟海誓,终生相许。她就在庙里不离不去,和尚们都疑惑不解,并且把和尚们勾诱得无心打禅,主持和尚看到这情况,把她撵出了庙。
次年春暖花开时节,一大财主座着滑杆轿子来到庙里,给主持和尚说:自家丫头回家后就神志不清,相思如梦,嘴里喃喃自语。然而固执的主持和尚油盐不浸,不管财主拿多少银子赎那位和尚,都不肯放生。财主离开庙半年后的一天夏夜里,天空降下一条如剑的火星点烧了庙,把漆黑的夜空燃烧得如同白昼……
又一年春天,那块地就生长出一棵黄桷树。奇怪的是:那棵树从泥土里生出几十公分就发丫,两枝丫同时生长,人们似乎醒豁这棵树是神灵再现佛法,于是故乡一代又一代的人去这棵树虔诚膜拜;特别是少男少女信奉这颗树而许下最温柔的夙愿。
这棵黄桷树倒底见证了人间多少悲欢离合?我无法说清。但是,童年和少年的有位伙伴,我能再现他当年在这树脚的情景。虽然他夭折了,不到十八岁就生命之殇,可我至今记忆犹新。他就是我的同学黄二毛。
在故土很多人把我和黄二毛,以及农井的孔毛叫黄鳝大王。我们几少年是本地抓捕黄鳝的高手。晨曦背着大鱼篼出去,天擦黑赶回就是凢十斤黄鳝。
那天傍晚,我和黄二毛从精华乡抓捕黄鳝归来在黄龙庙休息。我俩坐地背靠着黄桷树,眺望着精华山顶上千丝万缕的太阳,翠绿的群山似乎多情,山显得魅力无限,似乎与太阳原本就是注定的千年遥望相思之侣。它们虽有缘相见,确是无缘相拥。如果说山和太阳有灵,我不知它们在那些欢乐的氛围里是否有遗憾和痛苦;还有安子坪山上那棵拽曳多姿的山楂树。奇怪的是那山楂树从不开花结果,小时候听耄耋的人讲,那棵树是很多年前一道士施法栽种的。现在想来也许精华山的仙就是那棵山楂树。也许是那位道士心灵的寄托和希望。但是,至今无法悉心为什么那山楂树对着黄龙庙这黄桷树呢?难道是道士曾几何暗恋了她?难道是道士出生卑微无法兀匹唯有用一棵山楂树寄托千年之魂的期许?
黄二毛那天掏心窝的话也许被背靠的黄桷树灵犀了。他惨死在暗恋的那户人家的田里:他时常去精华乡荒大丘田里抓捕黄鳝,其实他是想看到那天然清纯的妹子。他常说要是能娶到她,愿给她做牛变马,睡着也会笑醒。我俩时常有意去那户人家讨水喝,黄二毛只要一见到那妹子脸就泛红,特别是接到她给的水瓢喝水时全身发抖。我还私下给他打气诱导,他每次依然如故窝囊致极。
那年厄运降临我,失去了自由离开了故土。就在这年黄二毛在荒大丘抓捕鳝鱼时被无眼的苍穹一道电闪收了他,听说死得惨不忍睹,他全身燃烧着面朝那户人家,双手伸着拥抱的样子,直到燃烧得他全身黝黑,他没倒下,像一树桩……
他天然的造型之殇人们无法醒豁,只有那棵树和我明白他的心。
此时此刻,让我深情地说声:感恩爷爷、奶奶、父亲、母亲;感恩姚氏家族的长辈合计取了一个生命力顽强的小名“姚牛崽。”使我今日温馨的活着!
作者简介:
流云,本名姚天游。重庆忠县新立镇人。曾以流云等名在全国杂志报刊发表作品。